那老嬷嬷的脸沉得更厉害了，取过那凤冠，叫过宫女，示意给她重新佩戴上，厉声：“这是规矩。”

闻言，奚鸢幽幽抬眸，“我是规矩，还是你是规矩？”

她虽然不是宫里的人，但这宫里头用规矩压人的仆人不少，她是知道的。

“若你是规矩，那你来做这个皇后如何？”她凝望着那个老嬷嬷。

嬷嬷一听，立马心下一咯噔，慌忙跪地，“老奴不敢！”

“还不退下。”眸子淡淡斜了嬷嬷一眼。

嬷嬷欲言又止，但见奚鸢面色不好，最后还是讷讷地退出了房间。

“娘娘，这嬷嬷她……”是皇上身边重要的管事，若是得罪了她，以后……

无忧担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却闻奚鸢又语，“都下去吧。”

话落，奚鸢坐在那架子**，抬手，仿若机械化地一件一件取下发髻上的首饰，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无忧还想劝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揣着满心的担忧，领着宫女们退了出去。

待发髻上的首饰都取了个干净，三千烦恼丝落在肩头，她褪去了身上的喜服，只留下了这素色中衣。

在这满堂的鲜艳中，尤为的刺眼。

瘦削的身影，像极了那悬崖碎石逆着生长的野草，单薄却又还是忍不住倔强。

“嘎吱”一声响，门被推开。

“不是让你们退下了吗？”奚鸢闻声开口。

“落落……”

熟悉的声音，叫奚鸢抽回了思绪，她闻声回过头，瞧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在烛光下被拉长。

男人抬脚跨过门槛，待看清他的面容，奚鸢身体一颤，“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