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来人,那徐安立马黑了脸,甚至一下子猛地往上,还真的站了起来。
他快步上前,指着邹芸的鼻子叫嚣,“邹芸,你做出这般害人之事,我念着我们夫妻感情没有办你。一纸休书送你出府,让你自谋安生,已然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如今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真是出息了,都敢来衙门状告自己亲爹了!”
徐安满脸的讽刺与怒意,“还不将你这出息女儿给我领回去,少在这儿添乱!”
邹芸瞧着眼前这个像极了跳梁小丑的男人,感到陌生又可笑。
自己当初可是真的瞎了眼,竟然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还为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呵!
邹芸瞧见了这一刻徐安的丑陋嘴脸,将方才在门口所有的纠结与挣扎全都打消。
她目不斜视,越过徐安上前,朝着简华章恭敬跪地行礼,“民妇邹芸见过大人!”
“邹芸,你为何击鼓,状告为何?”
“民妇乃徐蕊蕊的生母,此次前来,状告徐安诬陷民妇谋害林檎将军,更是状告他污蔑我女儿名声!还请大人明察,还我们母女清白!”
简华章知道,这是林檎安排的。
为的是有时间在此处便同那百姓将那账册的数目全都比对完,当堂结案。
以免中间的时间差给徐安钻了岔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邹芸开口便是嗓音哽咽,简华章不由得道,“这位夫人,你先别急,请细细道来。不管有何冤枉事,本官自然是要为你们做主,还你们清白的。”
“大人,民妇原位徐安的原配夫人,他与原小妾,如今的平妻孟灵儿,毒害林檎将军未果,便将此事推到民妇的头上,让民妇成了那替罪羔羊。后来我女儿……”邹芸将本来孟灵儿做的事,把徐安牵扯了进来。
把孟灵儿如何害一再害林檎,后又如何害徐蕊蕊清誉的事一一叙述。
只不过中间加了一点技巧,这些孟灵儿一人所为,邹芸全都变成了他们两人。
“简直一派胡言!我与林檎将军无冤无仇,为何会害他?!还不是你妇人歹毒,竟攀咬栽赃于我!”
邹芸面不改色,也不曾看徐安一眼,面朝简华章,举止端庄大气,“大人明鉴,民妇没有。民妇皆有人证!”
“若是大人不信,人证便在外头,大可传他们上前,审问便知。”
不得不说,邹芸真的是大家闺秀做派,举手投足间,都是仪态优雅。
看来徐蕊蕊这处变不惊的模样,当真是得了邹芸的真传,举手投足都无二般。
“带证人。”简华章道。
一旁的师爷高声,“带证人!”
……
徐府。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老爷被摘了官帽,脱了官服了!”冬雪慌忙地跑回院子,满脸的慌乱与害怕。
这帽子一摘,也不知道能不能戴回去了啊!
“怎么回事?”孟灵儿脸色一凛,“你细细同我说来。”
“就是今天早上,先是有一个姑娘来击鼓鸣冤,说是为薄家平冤的,然后对了账目,徐大人就宣布了薄家当年是清白的,平了薄家的冤情。然后……“
“我问你的事老爷怎么了!”孟灵儿气急,“啪”地一下,一巴掌打在了冬雪的脸上,厉声质问,“你给我说那个薄家做什么?那薄家管他是冤枉的还是没冤枉,干老爷什么事儿!”
见冬雪怔怔地望着自己,孟灵儿的语气也并没有多好,冷沉着脸,“现在冷静了吗?冷静了就给我简明扼要地挑重点说!”
“徐蕊蕊后来击鼓,状告老爷欺压百姓,贪污银粮。然后那邹芸也击鼓上了堂,说夫人您毒害林将军,故意陷害她,还说是你故意有辱那徐蕊蕊的名节。”
“哼!”孟灵儿冷笑一声,“告?她凭什么去告?凭她那张死人脸,还是那哭哭啼啼?”
“不是的夫人,我回来的时候,瞧见了那大夫刚好进了公堂了。会不会……”冬雪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着孟灵儿,心中打着鼓,害怕孟灵儿生气,又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不可能!那大夫不可能指证本夫人的!除非……”
“除非他想他一家老小赴黄泉,是吗?”一道凛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下一刻,“嘭”地一声,门被一脚踢开。
望着门口站着的那人,孟灵儿和冬雪顿时脸色“唰”地一下煞白。
“你……你不是……”
“不是已经死了?”奚鸢嘴角的弧度冷凝,抬脚跨过门槛,缓缓踱步上前,“是呀,但是黄泉路上无人陪,许是寂寞。这左思右想,还是要拉个人做伴儿的好,至少有人可以一起唠唠嗑聊聊天。”
“你说呢,孟夫人?”
奚鸢望着孟灵儿,外头的光打进来,刚好打在奚鸢的身上,脸上的银色面具熠熠生辉,让她整个人在光影中变得有些模糊虚幻。
颇有几分黄泉使者勾魂索命的错觉,“黄泉的门已经开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