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宫。
“太后,这桌案尚书大人差遣奴才送过来,请问奴才是搁在何处?”一个宫人领着是个宫人,弓着腰,低着头,抬着那桌案,等待吩咐。
刚在承恩殿憋了一肚子气的玉簪刚回宫,慈昕给她沏了一杯茶顺顺气。
喝了半盏茶,玉簪才将将好了那么些。
可这茶盏还没有放下,便见那宫人抬着那桌案进来了。
听闻宫人这般说,方才压下去的火,立马就蹿了起来。
玉簪面容瞬间阴沉,捏着那茶盏,指节泛白。
好一会儿后,“啪”地一下将那茶盏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在了那宫人的跟前,一下子就四分五裂!
“滚!”
惊得几个宫人立马惶恐跪地,“太后息怒!太后恕罪!”
这几个新进宫没多久的小公公,不知是何处惹得太后勃然大怒,惊恐不已。
“母后,您就别拿这几个奴才撒气了。”殿门口传来一道酥柔的声音。
她迈着莲步款款前行,越过那跪地的宫人,“玉蝉。”
“是。”玉蝉立马明白地跪地将那瓷片收拾好。
“芮兰,你怎么来了?”
瞧见自己的女儿,玉簪的脸色才缓和了那么一点。
立马吩咐慈昕去为翟芮兰煮那她最喜欢的茶,还有她喜欢的偏咸的茶点。
“我瞧着,方才在大殿,您定然是心情有些不爽利的,思来想去,回府前,还是来看看您才放心。”翟芮兰径直走到玉簪的美人榻旁坐下。
端坐身子后,偏头瞧见那宫人抬着的桌案,思及,便了然了是怎么一回事。
“是哪个不长眼的,要搬这么个碍眼的东西来这儿找死呀?”
说这话时,翟芮兰低着头,垂眸慢条斯理地理着宽袖,这明明是低斥的话,却偏生叫她说出了几分含笑低语的感觉。
听闻这般酥柔的声音,那领头的公公这才壮着胆子说:“回公主殿下,是尚书大人叫奴才们搬过来的。说是林檎将军献给太后的,叫奴才们务必送过来。”
“知道了,下去吧。”翟芮兰挥了挥手。
那群宫人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公主殿下!谢公主殿下!”
然后屁股尿流地滚出了慈云宫。
“芮兰!你这是做什么??不叫那群人给哀家搬出去,还叫他们搁这儿,不是叫母后瞧着堵心吗?!”
若是换做旁人,早叫玉簪给命人给扔出去了。
但自己女儿让留下了,便才没有那么的决绝,多了两分耐心,压着火,询问道。
“女儿知道母后不想瞧着这晦气的东西,但方才女儿过来的时候,这东西也都送去了朝勤殿和兰芷宫了,既是大庭广众下应着的,何况皇上那边也有。”
“您也知道皇上对护国将军府那一家子的心思,若是哪日他过来,瞧不见这桌案,一查便知是母后您扔出去了……您说皇上该怎么想?”
翟芮兰坐上前,到玉簪的旁边,与她紧挨着,屏退宫人。
她拉过玉簪已有岁月的手,“母后,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皇上不再是当年刚登基的少年了,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无法取而代之,若要生存,便不可不顺意而为之。”
“如果无法取而代之……便不可不顺意而为之……”玉簪垂眸重复地低喃了一遍。
思忖片刻之后,她抬眸,反握住翟芮兰的手,“放心吧,过些时日,哀家便将慈昕送去朝勤殿。”
“您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