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辞,进退有度,可以说是妥妥地保全了镇国公府和廖归鹭的颜面,也顺势将这事儿抹了过去。
这样的处理,更是让廖涛对这林檎多了两分青睐。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面朝翟睿霖拱手跪地行礼,“还请皇上太后为小女赐婚!”
话说完,那玉簪的脸黑得完全不像样。
那落在廖涛父女俩身上的目光一冷再冷,仿若冰天雪地。
目光移动,看上林檎,那可以说是眼神的杀意,怕是恨不得将她片片剔骨剐肉的!
她沉着脸,沉默着,不拒绝,也不同意。
气氛就这样僵凝着。
大殿之内,谁也不敢出一声大气,全都屏气凝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扛着来自这位太后的威压。
“既归鹭欢喜,林檎也有上进心,镇国公亦同意……”最后还是翟睿霖开的金口,“那朕便应了国公你这赐婚之请。”
翟睿霖望着奚鸢,尽管他是应下了赐婚。
但那心里头,却许是不是滋味。
她的第一次婚约,不是他;第二次……也不是他,还得由他亲自下旨。
呵……
这究竟算是个怎么回事?
他望着奚鸢,心中怅然又烦闷。为何明明他们这么亲近,这么多年,却一次又一次地要将他们分隔开来。
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生离死别,如今总算瞧着点未来的曙光了,却又临门横插一脚。
即便是那是廖归鹭,两人总归不会结亲,但这心里头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翟睿霖赐婚之后,众人才纷纷回到席位落座。
之后还是寻常的歌舞演奏,了无趣味。
奚鸢挑着面前果盘里的脆枣,一颗吃了接着一颗。
瞧着这百无聊赖的宴会,想着往年除夕,除了第一年,阿娘不喜热闹,是以先帝特别恩准阿娘不用参加。
然后她就在家中陪着阿娘,待爹爹去了宫宴,她和阿娘就在小厨房替爹爹煮醒酒汤,还有爹爹最喜欢的酒醉鸭肝、蟹肉小饺儿,彘肉咸粥。
阿娘说,爹爹参加宫宴就是去喝酒的。回来定是要醉的,就需要喝点粥暖暖胃。
后来在边关,也没有这么多虚礼。
大家往那火堆跟前一围,便可以烤羊腿,烧鸭鹅,吃着酒,还能喝着羊肉锅子里头的羊汤。
那一碗喝下去,嘴巴油滋滋的,舌头伸出来一卷,格外滋味。
想唱歌的唱歌,想喝酒的喝酒,有两个识得大字的说两句蹩脚的诗,没那么有文采的,就趁着酒劲儿将那一碗酒干尽,往地上一摔,豪言壮语:老子明年一定要回去,抱着我那婆娘,让他非给老子抱出来俩!
大家望着那豪情壮志的将士哈哈大笑,都举杯祝他旗开得胜!
比这宫宴,热闹热情多了。
想着想着,奚鸢突然开始想护国将军府里可能已经熬着的羊肉锅子了。
想着想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无味得紧,心欠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