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翟睿霖将目光移回了奏折上,“下雪了?”
他哪里不知道外头下雪了,方才小夜子来时便提过了。
只不过,他感受着云公公身上有些重的寒气,才发觉,雪似乎下得不小。
“回皇上,下雪了。”云公公低头回答,“还有点大。”
说完,过了一会儿之后,云公公才缓缓抬眸,小心翼翼打量着坐在上位的男人。
只见男人一手搭在几案上,一手握着紫毫。
只不过那紫毫久久未见落笔。
半晌,男人放下了紫毫,起身。
翟睿霖站起身,从几案到了里间,吃了两口热茶之后。
“嗒”地一声,将茶盖盖了回去。
他起身踱步到大殿门口,隔着殿门的窗户纸望着殿外那道模糊的身影。
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是那么的单薄渺小。
可是却又倔强坚持着。
翟睿霖在门后边儿瞧了一会儿,“这驴脾气,还是那么——倔得很!”
言罢,他转过身,阔步回到了里间。
叫云公公传了膳,拿过了旁边的书卷翻了两页后,又将书卷扔在了一旁。
最后晚膳也没有用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一晚上,殿外的人在风雪中伫立,仿若静心又凝神;殿内的人踱步来来回回,心烦意乱。
“云公公!”
“是!”
“让她滚出宫去!”
闻言,云公公一脸的为难,但是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是……”
“把伞送过去,不滚就让她站着!”
“朕倒要看看,她能站到什么时辰去!”
谁知,一连三日,奚鸢每日将近黄昏的时候,都会进宫来。
在朝勤殿外,一站就是一整晚。
就是朝勤殿当值的宫人瞧见奚鸢搁那儿站着,都觉得已经习以为常了。
却是在第四日。
酉时已过,近戌时,都不曾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整个朝勤殿的人都不由得开始疑惑私语了。
翟睿霖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在意罢了。
一直到亥时,宫门关禁的时辰,朝勤殿伺候的人便感觉到了今夜的冷。
也不知是近日化雪的寒气太冷,还是那位周身萦绕着寒意的男人太过瘆人。
当晚在朝勤殿值勤的人都总止不住地想打哆嗦。
“云公公。”
“老奴在。”
“去外头瞧瞧。”男人凛声吩咐。
闻言,云公公:??
瞧什么?
瞧苏小姐吗?
这宫门都关了,她没来,这也不是他去瞧瞧,就能瞧出一个大活人来的呀……
见云公公未动,翟睿霖沉声,“要朕亲自去?”
闻言,云公公慌忙跪地,不等云公公回答,他扔放下折子,起身朝外走去。
“行,朕便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