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鸢听从上前，取下另一支长枪，朝演场上走去。

“微臣冒犯了。”

说完，她便长枪一竖，破空而过，直击而去。

演武场上，两人一来一回，一攻一守，打得热烈，看得旁边的人一阵阵后怕又心惊。

只看到两人的长枪横扫又直刺，那是真真儿的利刃，好几次堪堪颈项喉咙和面上而过，惊险万分，一众人等，那每次看到刀锋到翟睿霖这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旁边的人看得心惊肉跳，两个人倒是打得热火朝天。

特别是翟睿霖，越打那心情越不错，阴沉如夏日雷阵雨来前的乌云，也渐渐地透出阳光来。

他手腕儿一抖，一个灵巧的动作，挑落奚鸢的长枪。

一柄长枪直直地朝奚鸢的眉心刺过去。

奚鸢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双清亮的眸子，映着那尖锐的冷刃，由远及近，不断放大，越来越近。

却在最后的当口，男人松开了手，抬手震飞了长枪，握拳朝奚鸢的面门招呼过去。

奚鸢侧身躲过，以掌力化了拳风，再握拳见招拆招。

刚停下来的两人，又打了起来。那一拳拳的，拳风过儿，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听得旁边的人都觉得疼。

两人真刀真枪真拳头地打了有半柱香的功夫，翟睿霖才收了手。

他喘着气走到一旁，接过宫人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汗。

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这宫里头的陪练都不敢对他下重手，如今这么一架，舒爽多了！

就连这两日对苏奚鸢一肚子的气愤，也一并泄了火。

“你倒是长进不少。”翟睿霖取过另一块帕子，递给奚鸢，夸赞了两句。

奚鸢倒也没有矫情，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循着礼节的双手接过，“谢皇上。”

在上场的时候，她就吃了药丸，所以也不遮掩了，取看到她的“真容”，周遭的人，特别是宫女，那眼睛都看直了。

简直是犹见天人，叹为观止。

翟睿霖见状，没有生气，倒是愉悦地哼笑了一声，将帕子扔进那托盘里，吩咐云公公，“传膳罢。”

“是。”云公公应下，退了三步，转身去办。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擦着汗的奚鸢，前两日簇着火的漆眸也柔和下来，隐隐含着笑意。

他抬手，宫人替他穿上外袍，才对奚鸢道，“留下来，陪朕用膳。”

好不容易才消了他的火，奚鸢也并不想因为一顿饭再惹恼他这个小孩子脾气的人。

何况……今日她可是有要事需要翟睿霖的。

她跟着翟睿霖移步回殿。

“听说你叫人将那合·欢树砍了？”路上，浑身透着舒爽的翟睿霖侧头问她。

奚鸢落后翟睿霖半步，点头应声，“是。”

翟睿霖冷哼一声，“朕叫人好生照料这么多年，你倒好，转眼就差人给砍了！”

虽然话里像是带着冲，不过语气却是浅浅愉悦的。

闻言，奚鸢脚下一滞，“不知那树于皇上如此尽心。只觉在那院子，待开春夏日树冠落阴，实在是不透光，闷得慌。没想太多，便叫人砍了。还请皇上恕罪！”

“砍都砍了，才请恕罪。”翟睿霖跟个孩子置气一般，又“哼”了一声，加快脚步离去。

奚鸢有一瞬间的怔愣，仿佛回到了从前。

也是在这皇宫的走廊里，“我又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就看着刚好拿去挖蚯蚓合适，就没想那么多。你别生气嘛！”

“你弄都给弄坏了，才叫我别生气！”

当年也是这样，他说完，甩了甩袖子，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去。

“哎！你别生气嘛！”她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