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从什么方面,她和他都早已是不可能的。
云公公没有应话,只是弓着腰,退了出去。
……
东流阁。
箐篁院。
尉谨宴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日光拉长竹影打在他雪白的衣袍,绘出一幅水墨竹影来。
“公子,看清了。那刑场上的人,确不是林檎公子。现下已被红阁的人带走。”
那竹影越过男人的肩,落在茶面,又是一副水丹青。
尉谨宴将茶盏递到唇边,轻轻吹了吹,茶面波动。
抿了一口,唇齿清淡茶香,仿若满意,男人唇角浅浅凹陷。
“那安乐侯府上的下人,可还在?”
“回公子,已经回了。”
这侍从,简明扼要,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待下回安乐侯府的人再来,你便直接应下。说我改日登门拜访。”尉谨宴将茶盏轻轻地搁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碾磨声。
“是。”
那侍从拱手,退了两步转身。
又闻身后温凉的嗓音复而响起。
“等等。”
侍从回头,恭敬地等着吩咐。
“这裘衣,你看着如何?”
侍从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只是看了一眼,就说了一个字:“丑。”
那是奚鸢送过来的裘衣,鸦青色的,本来颜色还好,就是料子差了些也行,可那裘衣上的大红的“福”纹,看着就俗到姥姥家了!
照着他家公子的脾性,这等污眼的东西,没有一早就扔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谁料他家公子,却是甚为欢喜地取过裘衣,抱在怀里,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
“我觉着挺好,喜庆。”
侍从:“……”
他家公子什么时候转性了?
……
当晚,奚鸢就被无罪释放了。
她出来的时候,苍梧、广寒和常山来接的她。
“哎哟!你小子真是吓死个人了!”一见着她,常山就上去给了他后背一巴掌!
“苍大哥,让你们担心了。”奚鸢面带歉意地低下了头。
“你还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我们都差点为了你劫……唔。”常山气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广寒给捂住了。
然后被广寒恨铁不成钢地黑着脸瞪了一眼,“闭嘴吧你!”
常山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走,我们在家里炖了羊肉锅子!好肉好酒,回去给你补补!”广寒拍了拍奚鸢的肩。
苍梧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奚鸢,心里踏实地放下了心。
四人策马行了一段,经过闹区,只得下马步行。
因着这一遭砍头路,她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许多百姓都忍不住地上前问好,有摊铺子的,馒头包子大油饼的都纷纷往她怀里塞。
奚鸢抱了满怀,笑着不住地说谢谢,不用。
突然,从旁蹿出来一个小乞丐,直直地朝她的怀里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