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们将军府所承受的一切,定加倍奉还!
奚鸢紧紧地攥着被衾,眼底一片猩红。
平静了半晌,奚鸢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没有了睡意,她穿上了衣袍,戴上了面具,出了房门。
借着清冷的月光,没有掌灯,走过她闭着眼睛都能绕过的走廊,来到了那棵合·欢老树下。
她仰起头,望着光秃秃的枝桠,想起了枝繁叶茂的时节,绿树如荫,繁花似锦。
耳旁浮现往日的欢声笑语。
奚鸢把长袍撩起,扎进腰封之中。
握拳,凌厉的拳风破空而出。
她在老树下,打了一套从前苏京墨常练的拳法。
月光下,瘦削的身形一晃眼变成了一个魁梧的男人。
风过,树枝摆动,地上斑驳婆娑,仿佛是这老树又见熟悉画面,喜极而动,隔着岁月,摇枝问候。
“别动!”
“气沉丹田。”
“抬高。”
“太高了。”
“放低。”
“哎呀!爹!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动什么!给我站回去!”
“你看看睿霖,动作标准,岿然不动,好好学学!”
“是是是,爹眼里他哪里都好!”
“闭嘴!站好!”
不知是不是翟睿霖的吩咐,叫人在这里摆了一个兵器的架子。
奚鸢手拳后,横脚而过,足尖踢过,一柄长枪,枪头刺破月色而起。
她握住长枪,打远避近,一招一式,像是刻进骨血中。
“鸢儿,快走!”
“去庄子里,带上你阿姐,有多远就有多远!”
“可是爹……”
“你要是不听话,爹就当没你这个女儿!赶紧走!”
“爹,阿姐她……”
“走!”不等她说完,苏京墨便劈手给她的后脑勺一下。
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夜色下寒光一闪,长枪一松,直直地扎进了那合·欢老树的树干上。
枪头没入,枪身幅摆轻颤。
奚鸢立在原地,轻喘着气,周身裹着冬日的严寒。
目光一如没进树身的枪头,锋利冷刃!
她在院子里练了大半宿的功夫,汗水浸湿了衣袍,几乎是能够拧出水来。
寅时刚过,日夜交替之际。
躲在暗处的安眼睛终于收敛了行为,都走出来,开始洒扫院子,各忙各的活计。
来来回回的,余光都不曾离开过她的身上。
哪怕她搁这儿练了三个时辰的拳法和枪剑,那些人也当真熬得住,也还真看了她这么久。
她冷哼一声。
熬着罢!
她倒要看看,还能熬多久!
奚鸢将手上的剑“唰”地一下插回了刀鞘,从旁拿过汗巾擦了擦汗。
把汗巾扔到一旁,准备回房沐浴一番,然后上朝去。
不料刚一转身,迎面就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伴随着骂骂咧咧,“你们这些脏东西,给我赶紧滚出护国将军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