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鸢囧。
她只是不想欠一份永远还不了的人情,当初阮绒不能够弹琴后心中愁绪了许久,好在有他爹相伴相陪才好了起来。
还有一点,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就是明明眼前这是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个瘦削单薄的样子,竟然有一种奇怪的……保护欲?
秦风从药箱里拿了一瓶最普通的创伤药“啪”地一下放在桌面上,又扔了她一卷绢布,就拎着他的药箱,气冲冲地离开了。
给他吓得。
以前每次有人来帮她叫他,回回到营帐一看,那都跟从血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哪回不是去阎罗殿上走一遭的架势。
刚刚那守卫来说林檎将军叫他过来一趟的时候,差点泡了好几年的药酒连带着药罐子险些一下子给碎洒了一地。
结果一来,是给长得比娘们还女人的男的看点破皮儿的伤口,给他大惊小怪的!
就是兵临城下也没见她这么慌张过!
秦风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想。
想着想着,突然顿住脚步,不对啊!就是啊!她那么紧张作甚?难不成……是看上那水灵的男人了?
……
主厅。
奚鸢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庆幸此时戴着面具,男人也看不清她发窘的神色。
用丫鬟打来的清水替男人清理了伤口之后,又仔细地给他上了药,扯过绢布,手法利落地给他包扎好。
尉谨宴垂眸,目光清清幽幽地落在那白色绢布上,薄唇微微掀起,“你包扎的手法挺娴熟。”
奚鸢让人把绢布和清水拿走,把那药瓶递给他,“包扎次数多了,就熟练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但只有懂得人才明白其中的伤痛,都是鲜血浸染出来的娴熟。
男人接过药瓶,放入怀中,没有继续多问,而是道了一声,“多谢。”
“谢什么?要说谢,也该我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又怎么会受伤。”奚鸢这才想起叫人给他沏茶。
看了一眼他清冷的容颜,忍不住叮咛嘱咐,“你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用来挡刀的。不管发生什么,都应该好生保护才是。”
“我知道。”尉谨宴如同听话的孩子一般,乖巧地点头应道。
顿了顿,才补充道,“就算我不替你挡,你也能够避开的。”
闻言,奚鸢眼眸闪过诧异,疑惑地问到:“你知道,为何还要替我挡?”
尉谨宴扯了扯唇角,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取出刚刚进屋便被奚鸢放置到一旁的古琴,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古琴的完好,拨动了一下琴弦。
只是随意的拨弄,却婉转如风,像是能够吹动人的心弦。
好看白皙的手轻轻地放在琴弦之上,如同抚摸着心爱之物,似低喃着情话,“你不一样。”
奚鸢一刹那的错愕。
不明白他这句话说的是这古琴,还是对她说的。
如果是对她说的,是回答她刚才的问话?
因为她不一样,所以替她挡刀的?
可是她和他……有那么熟?那么深的交情吗?
奚鸢不禁疑惑地在心底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