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户部侍郎刑陵游刑大人。”许开文连忙解释。
“不是听说他刚大婚不久吗?怎倒看起来不大精神?”
照常理而言,年少有为居高位,又迎娶了娇美人,不应该是喜气洋洋精神爽吗?
许开文望着对面的青衫身影,倒是叹了一口气,“常先锋有所不知,昨儿下了早朝圣旨便到了刑府,说是刑大人刚新婚不久,让他休沐在家多多陪陪夫人,便给他调去了秘书省,掌图书典籍的清闲职位。”
这话虽说得漂亮是体恤新婚,但户部侍郎再往上就能做户部尚书了。结果“咔”一下,直接给整去闲职了,这不明摆着就是降了刑陵游的职吗?
可这皇上做的决定,谁又敢说句不是?
“哟,这不情场得意官场失意嘛!”常山嘟哝了一句,然后“啧”了一声,感叹,“果然老天爷都是公平的,谁也讨不了半分便宜去!”
闻言,许开文那面上依旧带笑,不过那眼珠子立马就转了一圈儿。
一旁的广寒连忙用肩推了推常山,然后同苍梧说:“将军,我和常山去那边转转。”
说完,就拎着常山,去了旁边的画楼。
谨防常山这马大哈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叫人抓成了把柄!
奚鸢也明白广寒的用意,点了点头,指尖指向了一处,转移话题,“为何东西南北几条街都热闹,唯独那处僻静得很?”
话落,便见在场的几个人,神色各异,皆有尴尬。
特别是礼部尚书许开文,那脸看起来被这雪风吹得发红。
奚鸢自然是知道那是花柳巷的海棠色,白日墨都的繁华与那楼里的姑娘都无关,她们只在夜色下盛开。
“那处是墨都出了名的花柳巷,海棠色。白日休业,晚间才招客,是以这个时辰才这般冷清。”回答奚鸢的是一直默默跟在她们身后的许开文的儿子,许潮生。
他说这话的语气,隐隐间带着几分怨怼之意。
他的话说完,许开文那被风吹红的脸,更红了。
将这两父子的变化尽收眼底,奚鸢偏过头,迎着风朝着那海棠色眺望,眸色清冷。
实际上,奚鸢地目光是落在了,介于东流阁与海棠色之间的宅邸。
那是尤非白的宅院。
那厮倒是会选位置,一左一右,一清流一污浊,各方消息,尽是他囊中之物。
奚鸢眼尖,瞧见了庭院之中的那抹绯色身影,那清冷的眼眸略染暖意。
余光扫过一旁的许开文父子,她负手而立,那眺望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神采。
“林檎将军,看这墨都的雪景,可能与边关比之一二?”
许是无人说话,许开文觉得有些尴尬,便抖了抖衣袍,抬手,为奚鸢比划着楼下的风景。
“尚书大人抬举在下了,我一个粗人,哪里懂风致这些。你若是问我,这墨都雪后的冷,比之边关,我还能够回答个三四。”
奚鸢不咸不淡的态度,许开文也未曾露出不悦,还笑着感叹,“林檎将军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思及方才奚鸢特地问了一句那海棠色,许开文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后,突然凑上前,笑意中掺着两分猥·琐:“对了,林檎将军,近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隔壁画楼传出闹腾的声音。
奚鸢几人闻声望过去,只见那方一道寒光闪过,随即“嘭”的一声。
远远望过去,只见那桌案被常山持刀劈成两半,应声倒地。
许开文脸色一下子垮下来,双手一摊,面露担忧焦急之色。
“哎呀!那位小公子可是安乐侯家的小世子!安乐侯府可是太后的娘家,这……常先锋得罪了那小世子,可……可如何是好啊!”
可奚鸢看了他一眼,那眼底的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眸色冷凝。
怕是没少安排等着他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