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殿的门被缓缓打开,龙袍加身的梁帝在李可章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便是沈蔚然、谢成亦、皇后娘娘与淑贵妃四人。
火光的映照下,梁帝身上的龙袍显得格外的刺眼,谢成恪呆呆的看着“死而复生”的梁帝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明明已经买通了御医院的人在解毒药里做了手脚,怎么可能会?而且谢成亦竟然与沈蔚然一同出现,原来当初谢成裕的猜测竟然是真的,他当真是谢瑾寒的人!
一旁已经做上了“太后梦”的云贵妃亦是惊讶,原本已经死去了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逆子!”梁帝厉声喊道:“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逆子拿下送去宗人府,这蛇蝎妇人褫夺封号一同送入宗人府等候查办!”
“瑾王,朕给你的虎符你用的很好。”梁帝看向了谢瑾寒道:“若不是你与瑾王妃将朕先行接入瑾王府救治,朕恐怕当真要死在这逆子手中,即日起晋瑾王为九章亲王,配尚方宝剑,瑾王妃沈蔚然册长平公主,九章亲王妃,以表功德。”
谢瑾寒拱手福身:“臣弟,谢主隆恩。”
沈蔚然躬身下拜:“臣妇,叩谢天恩。”
事情真相大白,被这一幕所震惊的敦肃侯、苏元等人皆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原以为计划的滴水不露,却不想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谢成恪被禁-卫军禁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巨变,谢瑾寒暗中的动作竟然连半点风声都未曾走露,原是早已经算到了会有今日,他只觉得全身疲软,最终闭上了眼睛,梁帝安然无恙,便就已经印证了云贵妃手中的遗诏作假,原本气势汹汹的“反叛”如今竟坐实了“真谋逆”,证据全部在眼前,他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再未有了。
“平南侯,朕交给你办的事情可否办妥?”梁帝转头看向已经到场的沈易泽开口问道。
沈易泽上前一步,沉稳的说道:“回禀皇上,朝和殿上谋逆党羽共五十六人,谋逆三军合计两千二百三十人,恪王府已被禁-卫军包围,敦肃侯府、左丞相府皆封禁,相关人等三十余人已羁押入狱……”
沈易泽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掠过一丝伤痛,继续说下去:“京畿大营副统领沈易天暗中勾结罪臣企图毒害皇上嫁祸瑾王,在负隅顽抗时被臣当众斩杀,另有御医院副使杨安、御医院司药使陈章亦已经伏法,禁-卫军无一人伤亡,谋逆之党全部被清剿。”
梁帝深深的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谢成恪,吩咐道:“都带下去吧。”
不过半个时辰,未费一兵一卒,朝和殿前又恢复了如常的宁静,一切欲-望与权力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云破月出,清辉的光亮又一次洒满了大地。
大梁二十年三月十六,右丞相府传来哀讯,一品诰命夫人沈赵氏病逝,谢瑾寒携沈蔚然前往吊唁。
大梁二十年七月十七,瑾王妃沈蔚然诞下一女,梁帝赐名云灵,封云灵郡主。
大梁二十一年正月初八,梁帝召见瑾王夫妇于鸣鸾殿中议事,此时距离那场平叛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
谢瑾寒与沈蔚然垂手立在殿中,梁帝的脸上隐隐带有了一丝怒意。
“朕如今心力交瘁,便想把这东西全数归还与你,你竟又要拒绝?”梁帝沉声问道:“十四弟,你到底想要什么?”
谢瑾寒微微一笑看了沈蔚然一眼道:“臣弟所求已在身边,别无他求。”
“十四弟,父皇在世便属意你为皇储,可那时你以年岁尚幼为名将这江山交给了我,如今你已经能够承担这份重任,便就应下吧。”梁帝说道,语气里甚至还带上了些许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