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照王妃的意思?”靳昭瞳孔微缩,这才明白了太后召见瑾王妃的用意。
沈蔚然将药方递给他,虚扶着肚子,轻声说道:“你催吐用的量不够,导致余毒在胃中没有散去,一会儿去命人拿来马尾松树梢,韭菜一把,铺地蜈蚣一两捣烂后取滤液给皇上服下去,半个时辰后再服下金匮肾气丸和保和丸,不出半日皇上便能苏醒。”
靳昭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催吐的药方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保和丸……
“王妃,这保和丸药性凶猛,皇上催吐之后身子虚弱,若是出了问题……”靳昭皱着眉头,实在不敢定夺。
沈蔚然转头看他,清澈的眸子里映出靳昭一脸心事,她忽然轻笑一声,撑着腰问道:“药性凶猛?若是一早你便用了十成的量,这会儿皇上早已经苏醒了,你们御医院那些个太平的药方,我想也该重新拟了。”
“可是王妃……”
“皇上身子要紧,保和丸见效快,方才我为皇上诊脉,脉象倒并没有太过虚滑,这药可用,自然你也可以不用,但若是出了问题,便就是你的事儿了。”沈蔚然定声说道。
靳昭咽了口气,似乎在思考着沈蔚然话中的分量,思考了片刻才终于抬头看向沈蔚然,拱手说道:“王妃说的极是,臣这就去办。”
一连在宫中呆了两三个时辰,沈蔚然只觉得身子极为乏累,奈何梁帝还未好转,她一时也不敢离开,直到傍晚将至,鸣鸾殿才传来了好消息,梁帝醒了。
此事原本知道的人便不多,太后与皇后也有意压着,一切便都像往常一样,在宫中陪同梁帝与太后用了晚膳之后,谢瑾寒才带着沈蔚然回到了王府。
躺在床榻上,身上的疲倦侵袭至五脏六腑,如今沈蔚然已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身子开始越发沉重起来,谢瑾寒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柔夷,见她这样疲累,不免是一阵心疼。
“皇上这次中毒想必是有人暗中捣鬼,断肠草这种毒药多见于民间,宫中-出了这样的毒药,想来是有人开始按捺不住了。”沈蔚然叹了口气说道。
谢瑾寒眉头紧皱,这一次梁帝中毒事发突然,幸而太后果断决策封锁住了消息,若是当真传了出去,只怕传到那些人耳朵里,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更会借着梁帝中毒一事大放厥词,强迫梁帝设立储君,可以想见这件事的策划者早已预见了后续的一切事宜,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懂得医术的沈蔚然罢了。
“以后或许要有很多事做了。”谢瑾寒眸中寒光闪过,低声说道。
沈蔚然敛眉,任凭他宽厚的手掌握着自己,“不过他们倒也算懂得轻重,这断肠草的量掌握的还算好,若是量大,只怕皇上都挺不过一日。”
“蔚然,这阵子恐怕我会经常在府衙中处理事情无暇陪你,希望你能够多多谅解。”谢瑾寒说道。
沈蔚然勾唇轻笑,把头挪到他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我知道,这些事兹事体大,我自然能够理解。”
“等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好了,我便整日在家里陪着你和咱们的孩子,旁的事全然不管。”谢瑾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