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沈蔚然随手把头上的步摇、簪子卸下,满头黑发就这般散落在脑后,她看也没看谢瑾寒一眼,径直走进了内殿躺在了榻上。
谢瑾寒神情错愕,跟着走了进去。
沈蔚然侧躺着,被濡湿的头发尝尝的倾泻在一旁,还带着几分雪意,谢瑾寒走近,伸手握住她的手,冷不丁沾上了几点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他忙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帕子将她手上的血迹擦拭掉,见并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是清菱的血,我去的时候她被扔在柴房,连厚实的衣物都没有,我便把大氅留给她了。”沈蔚然轻声说道。
谢瑾寒眸底掠过一抹愠怒,却又心疼她,抬头吩咐道:“烧些热水准备沐浴!”
“我本想救她的,可是她中毒太深,我根本救不了她,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我眼前离开,我是恨她的,我不止一次想过让她死,可是她真的死了,我才发现那些恨意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听着她的叙述,谢瑾寒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怪不得她说要去恪王府见陈清菱,原是去见她最后一面。
“蔚然,她在恪王府活的并不好,她去了也是解脱。”谢瑾寒小心的把她身上湿掉的外衣脱下来放在一旁,又把被子替她盖好:“莫要难受了,好吗?”
“王爷……”沈蔚然轻声喊他。
谢瑾寒拿她没有办法,正准备将人揽入怀中,却听碧桐在外头回道:“王爷王妃,水已经准备好了。”
谢瑾寒遣退了外头候着的人,直接抱着沈蔚然进了浴桶,暖意笼罩住两人,身上的寒凉与热气相遇,让沈蔚然不由得为之一颤。
“晚些时候让她们准备点姜汤,若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谢瑾寒笼着她的肩膀不让他她乱动,一边说道。
沈蔚然抬头看她,突然伸手一把环住了他的脖颈,黑发散落在水中飘起,形成一张黑色的大网,随着她手臂的动作,水面泛起层层的涟漪。
“怎么了?”谢瑾寒反手抱住她,轻声问道。
沈蔚然吸了吸鼻子:“就是觉得难受,我听景安昨日说了,谢成恪在暗中联系的朝臣如今都在为他说话了?”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今日在恪王府见到了他。”沈蔚然如实说道。
谢瑾寒抱着她,缓缓开口道:“不仅是他联络的那些人,老三也去找人,让他们一同推举谢成恪为皇储。”
“你这是要……”
“他既对你有那样的想法,我去教训教训他也不为过。”谢瑾寒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道:“况且他的性子也不适合当一国之君。”
“难不成你当真准备同意了皇上的话去当储君?”沈蔚然问道。
谢瑾寒笑道:“不是我,但也不可能是谢成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