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天气冷冽干燥，谢瑾寒一大早便被梁帝召入了宫中，沈蔚然用过早膳后觉得无趣，便去了书房研究起《国论》来。

只是眼睛虽然落在书卷上，但无论如何这心都静不下来，前几日去丞相府参加了沈易宸和沈易宣的满月宴，在宴席上见了已经两三月没再见面的陈清菱，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安。

虽说陈清菱平日里也很是清瘦，但那日见到的她却已经不能用清瘦来形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已经印上了几道深刻的纹路，以往眼中的星光现下已经全然不见，甚至看起来还有几分呆滞。

这与沈蔚然记忆里的陈清菱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知道陈清菱在恪王府过的并不开心，也不算痛快，但她绝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正如此想着，凝香悄声推门走了进来，拜了一声道：“王妃，沈管家了。”

沈蔚然忙放下手中的书卷道：“让他进来吧。”

沈忠快步走进房间，拱手行礼道：“老奴参见王妃。”

“管家莫要多礼，你此番过来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沈蔚然问道。

沈忠弯着身子回道：“回王妃的话，并非是咱们府上出了事，而是……而是恪王府的人过来传话，说是表小姐似乎要不行了。”

笑意在脸上猛然僵住，沈蔚然抬眼看他，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

“老祖宗听闻这件事便让老奴过来告诉王妃一声，老祖宗的意思是，若王妃有时间，便去看看表小姐。”沈忠又道。

沈蔚然长出了一口气，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良久才道：“回去告诉祖母，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到底她身上也流着我沈家一半的血。”

“是，王妃，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沈忠道。

沈蔚然摆摆手，微微闭上眼睛，沈忠静悄悄的退了出去，凝香站在一旁盯着沈蔚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沈蔚然才猛地睁开眼看向凝香：“凝香，你去告诉景明我要去恪王府一趟，若是王爷回来便让他告诉王爷，我去见陈清菱了，让王爷先行用膳不要等我。”

“是，王妃。”凝香垂首说道。

快步回了房间，沈蔚然换了一身白玉色的长裙，外头罩了一件厚厚的狐狸毛大氅，碧桐闻得她要去恪王府，又不放心的准备了两个汤婆子交给了凝香。

天气阴沉的可怕，漫天的乌云如泼墨般滚滚而下，给这枯索的深冬更增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寒冷的被风席卷着地面枯败的叶子在半空中飞舞，凝香扶着沈蔚然上了马车，才走了一会儿大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

“王妃，下雪了。”凝香掀起帘子，细碎的雪花便立刻飞了进来。

沈蔚然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若有所思的盯着外头的雪花，良久才道：“还有二十天就是除夕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