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谢瑾寒微微垂手立在明黄色的桌案之前,梁帝手中的狼毫在宣纸上游走,一副水墨画随着他手中笔触起落便铺展在眼前。
画成笔落,梁帝面带笑意看着站在身前的谢瑾寒道:“瞧瞧这幅画如何?”
闻言,谢瑾寒目光落在宣纸之上,只见远山含翠,轻舟漂**,一副恬淡安宁跃然纸上,他淡笑着道:“皇兄近两年的画作越发平和,这心境便能通过这画全然显露。”
“你倒是看的真切。”梁帝笑了笑道:“这几日-你总是告假不来上朝,怎生今日有空来看我这个皇兄了?”
谢瑾寒的笑意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俊美异常,他随手伏在桌案上,轻轻敲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实属是有事想请求皇兄帮助。”
梁帝向来深沉的眸子里隐隐闪过一抹笑意,像是长久平静的湖水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眉头一挑,话便轻快的脱口而出:“别告诉朕又要赐婚。”
“皇兄可当真是火眼金睛,臣弟还未说出口便被皇兄看破,这个忙皇兄不知还远不愿意帮臣弟?”谢瑾寒道。
梁帝无奈摇头,示意李公公把眼前的画收起来,复又看向谢瑾寒:“上次你也是如此对朕说的,朕倒是愿意帮你,可那个丫头,你确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谢瑾寒如今岁数也不小了,梁帝当然希望他能够尽快娶亲,也算了结了太后和他的心事,上一次谢瑾寒兴致冲冲的前来请求赐婚,他与太后皆是喜出望外,只是没想到却被沈蔚然那个丫头给拒绝了,偏生那丫头哭哭啼啼强颜欢笑的样子还让他没有办法强迫。
现下才不过一个多月,谢瑾寒又来一次故技重施,纵使他是一国之君,也总得再去问问那丫头的意思才行,毕竟她是太后亲封的郡主,又是淑贵妃的嫡亲外甥女,有这关系在,作何也不能强求。
似是看出了梁帝的意图,谢瑾寒笑道:“皇兄莫要担心会旧事重演,臣弟已然与蔚然商量好了,她断不会再拒绝。”
“母后那头你可有知会?”梁帝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反而岔开了话题。
谢瑾寒点点头道:“自是已经知会。”
“朕知道了,李可章,传旨下去,命长平郡主入宫觐见,地点便就定在凤鸾宫,告诉皇后准备着,请太后娘娘过来。”梁帝吩咐道。
李公公领了旨快步的走出了御书房,谢瑾寒抬眼看向梁帝,见他脸上的笑意一直未曾退去,不由得道:“皇兄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那臣弟还有一事便就直说了。”
“朕就知道你还有事。”梁帝笑了笑道:“说吧。”
谢瑾寒微微福身,拱手道:“皇兄,大梁向来有个传统,若是家中兄长未曾成婚,这做妹妹的是不能出阁的,所以……”
“想让朕一同为沈易泽赐婚?”梁帝瞧了他一眼道。
谢瑾寒颌首:“恐怕不仅仅是臣弟所想,想必云柔那头也……皇兄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