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沈蔚然黑亮的眸子在眼眶里不时打转,谢瑾寒就这般带着笑意盯着她看,也不急着说话,有某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动,周遭的气温也跟着升了几分,被他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的有些羞赧,沈蔚然缓缓低头,轻咬着嘴唇,有些话就在嘴边,可不知为何偏偏就是说不出口。
谢瑾寒微微一笑,将目光从沈蔚然身上移开,敛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明日-我便会前去请求皇上赐婚,蔚然,这一次,你断不会再有理由拒绝了吧?”
沈蔚然一怔,恍然想到当初两人因为容婉一事而生出了嫌隙,因此她拒绝了赐婚的事情,事情已过了一个多月,如今想起来还有几分恍然如梦的感觉。
“只要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容婉姑娘,那拒婚的事情也便不会再有第二次。”沈蔚然道。
谢瑾寒抬头转向她,脸上的笑意温柔如水,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的神色:“你这丫头!”
沈蔚然亦是含笑,一双翦水双瞳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臣女这次自然不会再随意做决断,只是王爷也清楚,哥哥那边还未曾娶亲,我这个做妹妹的怎能赶到他的前头去?”
谢瑾寒剑眉一挑,立时明白了沈蔚然话中的含义,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却清楚的很,最近这阵子云柔公主与沈易泽走的越发近了,且沈老夫人还特意请了淑贵妃前去贤妃处问询此事,贤妃自然欣然应允,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个确切的话出来。
沈蔚然抱着手臂斜眼看着谢瑾寒,轻叹一声道:“前些日子祖母还说呢,敦肃侯府家的小侯爷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哥哥比他还年长几岁,却还孑然一身,这事儿都要成了整个沈家的心病了。”
“心病才是最容易医治的病。”谢瑾寒抬手端起茶杯灌了口凉茶下肚,笑着说道:“你是道布的徒弟,更是比谁都清楚,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而且更为便捷的是,这份心药可就在咱们身边。”
沈蔚然耸了耸肩,挨着谢瑾寒坐下,漫不经心的摇着手中的团扇:“心药是有了,但这份药引子是否还得请王爷出面帮哥哥一把呢?”
谢瑾寒不由得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沈蔚然的头顶道:“你这是早就想好赶着今儿个这机会跟我说的吧?”
沈蔚然眉头向上一挑,唇边逸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来:“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法眼,既然王爷都猜到了,那您的回答是……”
“未来的瑾王妃都开口了,本王岂能够拂了她的面子?不过小事一桩罢了,明日-本王就顺道帮你办了。”谢瑾寒勾起一抹淡笑,恍若冰冻的雪山忽然融化,让人瞬间便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已是傍晚,映然院今日倒是比往日显得热闹了几分,自陈清菱被禁足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隐梅园。
听得今晚要安排三日后陈清菱出阁的琐碎事情,沈蔚然便早早的来到映然院等待着了,与沈赵氏说说笑笑的过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快用晚膳的时候陈清菱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