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玉然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站在院中,沈蔚然抬头看向天空,夕阳西下,原本洁白的云朵已被染上了厚重的橘红色铺满了整个天空,这样艳丽的颜色看起来格外耀目,温热的风夹杂着夏日特有的气息吹到脸上,直让人觉得酥酥麻麻的。
“小姐,方才管家回来了,听说魏姨娘已经被安顿在庄子上,明日就要开始劳作了。”碧桐在一旁汇报着。
沈蔚然抬脚走上院中的湖心亭,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笑道:“魏姨娘这一辈子大概也就止步在庄子上了,只是对沈易天,咱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二少爷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碧桐拧着眉问道。
沈蔚然叹了口气,盯着满池的荷花出神:“他的母亲被送去了庄子,玉然又与他不亲近,往后在府中他的日子也会是如履薄冰,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要么会起了害人之心,要么就会日复一日的消沉,而沈易天,极有可能是前者。”
碧桐对沈蔚然的话似懂非懂,正要再说什么,余光却突然瞥见门口进来了个人。
见她突然不说话,沈蔚然扭头看去,入目的便是一个身形挺拔神采飞扬的男子,此刻他正迈着步子朝湖心亭而来。
“小姐……”
“无妨,来都来了,也躲不得。”沈蔚然低声说道。
方才说完这几句话,谢成恪已经踏上了湖心亭,沈蔚然缓缓起身,在他走到眼前的时候行了一礼:“恪王殿下未等通传便来了臣女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
谢成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掠过一抹极为诡谲的神色,沈蔚然不由得蹙起眉头来,以往在他的身上还从未曾见过这样古怪的样子。
他不说话,沈蔚然也不再开口,两人肩并肩站着,隔开了一个人的距离,碧桐悄声的退到了亭外,一时间也不敢离开。
“前阵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也别生气。”良久,谢成恪忽然开口说道。
“生气?”沈蔚然下意识的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成恪转身与她对视,嘴角微弯,带出一抹苦笑:“当日-我来找你说的那些话太重了,今日-我便是来向你赔不是的。”
沈蔚然定定的看着他,她根本就已经忘了谢成恪说过什么话,她甚至都从未在意过他会说什么做什么,他的一切她都没有半点兴趣,更不要提生气了。
“殿下言重了,臣女从未生过殿下的什么气。”沈蔚然收回视线,又看向眼前的荷花池,淡淡说道。
“这话可是当真?”谢成恪眼中光芒一亮,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