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菱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任谁看起来都不像是幕后的主使,此番这般声情并茂涕泪连连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她万分委屈。
“你没有害人,那么你倒是说说,与彩英接头的晚菊,难不成不是你身边的丫头?”沈易泽冷眼看向陈清菱,原本对她他还是残存一些可怜的,可是这三番两次的对沈蔚然下手,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每次都与她有关,让他不由得开始对她产生了厌恶。
沈玉然更是直截了当:“左右我是不信的,没有主子发话,一个小小的丫头敢随意的去残害别人。”
陈清菱动了动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在此时,一直心惊胆战的跪在一旁的晚菊突然膝行到沈赵氏面前,一脸泪痕,泪眼婆娑的看着她道:“老祖宗,此事……此事当真与小姐无关,一切都是晚菊的主意!”
“你说什么?”沈赵氏蹙着眉看她,眸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晚菊抽噎着,低着头开始说道:“那日表小姐给了彩英那对镯子之后,晚菊便有了这个想法,所以背着表小姐去找了彩英,佯装表小姐要收回镯子,其实奴婢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奴婢亲眼见了彩英去当掉了镯子,她没了镯子,便就得听奴婢的差遣,所以是奴婢要害大小姐,与表小姐无关。”
“那你且说说,你为何要害大小姐?你一个丫鬟,与大小姐无冤无仇,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去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沈玉然咄咄问道。
晚菊看了陈清菱一眼,目光中闪烁出一抹坚定,“奴婢一直认为表小姐容貌过人,实在不应该就这样低眉顺眼的过一辈子,所以只要除掉了大小姐,那么沈家的人就不得不选择表小姐了,没有了大小姐,以表小姐的容貌,相信她一定很快就可以出人头地的!”
“晚菊……”陈清菱“呆呆”的看着她,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流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呢?”
说不震惊是假的,陈清菱万万没想到,最后关头晚菊竟然会把所有的罪责揽到她自己身上,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可她也知道,这是晚菊在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她的清白,在这个关头,她更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小姐,对不起……一切都是晚菊的错……”晚菊哭喊着道。
陈清菱抿着唇,脸上是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看起来倒并不像是装的。
沈赵氏冷眼看着他们主仆情深,又看向了一旁的沈振轩,不管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她都势必要给沈蔚然一个公道的。
“晚菊,此事当真是你一人所为?”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久经官场,眼下这场家庭事端与官场之上也大有相似之处,为保高位之人无虞,那些地位低下的多会选择用自己去保全高位之人,俨然与当下的场景相似。
晚菊重重叩首:“回老爷的话,晚菊所言没有半句虚假,晚菊原本只是想试探彩英一番,没想到她竟当真以为是小姐要收回镯子,可她怎么也不想想,小姐身份虽然不高,可也算是个主子,送出去的东西怎会有收回的道理?”
“牙尖嘴利,倒是和你的主子一个样。”沈玉然给了陈清菱一记眼刀,在她心里,这件事就是陈清菱所为,哪怕是晚菊站出来给她顶罪,可她也绝对逃不了干系。
沈赵氏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对晚菊说的话根本不为所动,转头看向孙嬷嬷,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她。
孙嬷嬷会意,当着众人的面把茶杯摔到了地上,白玉瓷碎成一片一片的,锋利的钝角闪烁着莹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