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像碧桐口中说的那样虚弱,你是不是很失望?”沈蔚然没有回答她,反而又开始发问。
彩英喘着粗气,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状,说出的话却还是没有任何破绽:“小姐能够健康平安,是奴婢的期盼。”
“是吗?”沈蔚然柔声一笑,可那笑声听在彩英耳中却分外的让她害怕。
“彩英,你应该与碧桐同岁吧,只小了她几个月,今年都十七了,也该是找个人家的时候了,不过我听说你家里父亲病重,还有一个身子也不好的弟弟,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人给你说亲,可是如此?”沈蔚然温柔说道。
彩英猛地抬头,脸上闪过一抹震惊,却是不再回话。
沈蔚然知道自己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便继续说道:“你这两年从杂役变成了粗使丫头,做事也算得上勤勉,我本打算着让你去伺候玉然,与青杉一样当个大丫头,但你……”
这话说完,沈蔚然话锋一转,忽然严肃了语气:“但你太让我失望了!”
彩英动了动嘴,却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沈蔚然不再说话,知道她的内心此刻并不宁静,便任由她沉默下去,烛火猛地爆开了灯花,发出了噼啪的声响,给这沉闷的气氛更添了几分紧张感。
只是出乎沈蔚然意料的是,彩英还是没有开口承认,她死死的咬着嘴唇,血珠从唇瓣上渗出,她却浑然不觉,就那般直直的跪着,低着头,仿佛一尊雕像。
沈蔚然摇了摇头,示意碧桐将东西拿来。
碧桐手脚利落的将那个染了毒的药锅端来,又捧来了炭火,开始在彩英面前燃烧熬煮起来。
“彩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说,这药锅里熬煮的药就会灌入你的喉咙,到那个时候,即便是你想说,我也不会再听了,自然你到时候有没有命说也还要另说。”沈蔚然盯着燃烧着的正旺的炭火悠悠说道。
那个药锅彩英熟悉的很,就是早上她所看到的那个药锅,现在就在她的面前咕噜咕噜的熬煮着药材,她知道药材是没有问题的,可她绝对不可能把那药喝下去,她不能死,还要留着命照顾爹爹和弟弟。
思绪来回翻动,良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彩英猛地匍匐到沈蔚然身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小姐,奴婢知错了,大小姐,是奴婢的错……”
“说说吧,你与陈清菱,晚菊,到底有什么勾当?”沈蔚然让碧桐灭了炭火,把那药锅放到了一旁,盯着药锅问道。
彩英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大小姐,两个月前奴婢失手打碎了老祖宗赏赐的花瓶,碧桐姐姐让奴婢去洒扫湖心亭作为惩罚,奴婢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清菱小姐的,她……她当时赏赐了奴婢一对翡翠玉镯,后来被奴婢典当给爹爹买药了。”
说到此处,彩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继续道:“可突然有一天,晚菊突然来找奴婢想要收回那玉镯,但奴婢早已经换了钱,没有镯子给表小姐,她……她就说若是没有镯子,就得听她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