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医书,沈蔚然看了彩英一眼,又望向碧桐:“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彩英早晨把那个白玉釉彩瓷瓶打碎了,那个瓷瓶可是老祖宗赏赐的,所以奴婢便让彩英去洒扫湖心亭作为惩罚。”碧桐如实说道。
沈蔚然点点头,看着彩英一脸无助的模样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冷不丁的看到了她手上戴着镯子。
彩英是莞亭苑中的粗使丫头,平日里穿着十分简朴,更不要佩戴什么首饰了,往常连个银镯子都没带过,可现在她手上却出现了个玉镯子。
自然带什么首饰也是这些丫鬟的自由,可沈蔚然疑心的,正是这镯子的来路。
虽说这镯子算不上什么极品,可通体翠绿,在阳光下还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之前让她来莞亭苑做粗使丫头的时候碧桐说过,彩英的家境很差,除了一个常年卧病的父亲之外,还有两个没长大的兄弟,她母亲去世的早,因此这一家的花销就靠她在府中挣得每月不多的月钱。
这样一贫如洗的家庭,怎么会让她有钱去买这样一个镯子呢?
沈蔚然脑海中出现无数种想法,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看着彩英的神情依旧平常:“不过是打碎了瓷瓶罢了,碧桐的惩罚有些过分了,往后再有这样的事记得先告诉我,彩英,你先下去吧。”
彩英点点头,福了福身,下意识用袖子把手腕遮住,这动作落在沈蔚然眼中,更是加深了她的疑惑。
看着彩英进了耳室,沈蔚然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到底是她太过多疑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是背着她不让她知道的?
“碧桐,最近彩英家里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还是有人去她家提亲了?”沈蔚然无心再看书,合上书抬眼看向碧桐。
碧桐不明所以,却还是如实说道:“小姐,彩英家里的情况那么差,哪里有人去提亲啊,听说最近她父亲的病又重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今年呢。”
沈蔚然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见她这般,碧桐忽然想到了当初青杉的事情,不禁试探着问道:“小姐,是不是怀疑彩英翻了错?”
沈蔚然没有开口,不过是个成色尚好的镯子,实在不能说明什么,况且她也没有那样的镯子,也不可能是她偷来的。
“你们三个平日里都仔细看着她些,自然了,她没有问题是最好的,若是有,可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沈蔚然道。
其实她心底里是不希望出现那种事情的,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往往你越不愿意见到什么,偏偏就绝对会发生什么。
回到耳室的彩英一想到方才沈蔚然的眼神心中就是一阵后怕,幸好她没有多疑,不然今日她肯定是会出事的,幸得屋中没人,她把陈清菱给的玉镯赶忙藏了起来,再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