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然好整以暇的瞧着陈清菱,对她那点小心思可谓是一清二楚,前世是因着太过愚笨而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可重来一次,她自是不会再让她的奸计得逞。
“表姐,我是想……”陈清菱低着头,悄悄的看了沈蔚然一眼,见她神色如常,稍稍放下心来,“我是想……”
“做什么结结巴巴的,有事儿直说便是。”沈蔚然等的多少有些不耐烦,放下茶杯淡淡道。
陈清菱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咔嚓作响,分开之际,指尖已然变得煞白:“表姐,清菱自知身份低微,只是清菱初来乍到,也想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沈蔚然勾着唇重复了一句。
“恩。”陈清菱重重的点头,叹了口气道:“姐姐自幼长在京城自当是什么世面都见过,可清菱却……”
她吸了吸鼻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清菱自幼便不得宠爱,总会被家里的长姐笑话去,今儿个得以来到京城,清菱未曾想过会变成如表姐一般的大家闺秀,只想着见见世面免得日后丢了舅舅的脸面,所以斗胆过来请求姐姐,明日能否带我同去……”
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沈蔚然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恍惚觉得当初那个时候之所以会轻信她也的确有道理,这一番潸然涕下的言语,莫说是她了,放在别人那里,怕也是要赶忙应了她这要求。
沈蔚然眸光闪动,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手指在桌上微微敲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听在陈清菱耳中却格外刺耳。
“表妹可知,明日太后寿辰,能够进宫贺寿的,可须得是五品以上大员的家眷才行。”
沈蔚然悠悠开口,让陈清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可机会几乎已经触手可及,她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舅舅乃是当朝丞相,自是能够携家眷入宫的,是吗表姐?”
“那是自然。”沈蔚然含笑点头。
“那……”陈清菱目光一亮,如此听来,想必是能带她一起了?
“只是表妹,你本是陇西陈家的家眷,陈家不入仕途,且你母亲也并非祖母所生,你想跟着入宫,怕是难上加难。”沈蔚然笑意盈盈的,可话却说得丝毫不留余地:“若是带你去了,他日生出什么事端可如何是好?”
这番话一出,陈清菱的目光立时暗淡下来,她原以为沈蔚然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却不想这话说的是绵里藏针,丝毫不给她半点机会,偏偏她还没有办法反驳。
沈蔚然瞧着陈清菱这幅吃瘪的样子不禁心情大好,面上却仍是淡淡的笑意:“依我看,你倒不如去问问我爹的意思,即便是我应了你要带你去,若是爹爹与祖母不同意,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陈清菱原本觉得这件事已然无望,听沈蔚然这么一说,仿佛又看到了些许希望,急忙起身拜道:“多谢表姐为我指明出路,日后若表姐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拼尽全力帮助表姐。”
微微眯了眯眼,沈蔚然只当是在听一个笑话,摆了摆手道:“何须如此言重,你便去问吧,我也乏了,想睡一会儿。”
“那如此,清菱就不打扰表姐了,清菱先走了。”陈清菱低垂着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直到见那主仆二人走远,碧桐和翠柳才推门进来。
与陈清菱说了会儿话嗓子干的很,沈蔚然灌了两杯茶下肚,便见碧桐的脸色不善,像是存了什么心事一般。
“碧桐,你这是怎么了?”沈蔚然起身进了内室,斜倚在**。
碧桐蹙着眉,满是不解:“小姐,奴婢只是不知,为何小姐要让表小姐去找老爷?若老爷真的应了她让她入宫,岂不是丢了咱们丞相府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