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鹿太大了,祁怀瑾回来时,她们才处理一半。
杜氏没干过活,只能在一旁递些工具,打下手。顾嘉祺全神贯注,犹如一个熟练的刽子手,将一整头鹿剥皮,去骨,然后分割成一份一份。
额头渐渐冒出了汗珠。
祁怀瑾看着她流利的动作,忍不住皱眉,眼底渐生疑云。
杜氏起身擦汗,瞧见祁怀瑾面色凝重,顿时道:“瑾儿,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祺儿帮忙,瞧她一个人累的。”
杜氏叹气道:“这一路上真是辛苦她了,好好一个闺女,为了我们干这种事。”
在京城,谁家闺秀沾过血腥?
那都是如祁雨湘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杜氏对祁怀瑾说:“祺儿是个好孩子,不娇气,一路上都是她照顾我们。要是没有她,我们还不知会过成什么样。”
“你要好好对她,知道吗?”
祁怀瑾听罢,想起这一路上的种种,心口忽软。
“知道了。”
祁怀瑾把盐递过去,接着便看见顾嘉祺亮晶晶的眼睛,手里领着好几块肉,道:“咱们得在这待几天,你去把肉挂树上晒着。”
“顺便既然不急着走,在去打点猎物吧!”
顾嘉祺满眼期待。
她喜欢做饭,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没有条件发挥。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她才不想放过。
祁怀瑾一时噎住。
她怎么好像乐在其中?
现在天色还早,顾嘉祺往林子里看,越看越有些蠢蠢欲动,于是道:“那头鹿晒干了就不剩多少,到时候还得分给官差和其他人,咱们自己连一半都留不下。”
“还是多准备一点。”
祁怀瑾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交给顾嘉祺,“拿着。”
顾嘉祺顿时睁大眼,这可是开了刃的!
拿着匕首的手感,和拿着菜刀的手感完全不同,顾嘉祺有点担心万一真的危险来了,她的反应够不够救自己,这把刀能不能将敌人一击毙命。
正想着,一根树枝伸了过来。
抬头,祁怀瑾正看着她。
顾嘉祺愣神。
祁怀瑾的眉头渐渐皱起来,问:“你以为让你拿刀是为什么?”
“不是让我保护自己吗?”
祁怀瑾沉默。
片刻后,祁怀瑾问:“你会用刀吗?你拿着它,危险性比安全性高得多,所以给你刀是让你削树枝用的,削尖做成箭会吗?。”
顾嘉祺:……
我谢谢你!
顾嘉祺忿忿接过,抓起匕首一阵狂削。
顺便把树枝当成祁怀瑾的头。
祁怀瑾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什么,一阵脸黑。
片刻后,顾嘉祺手里出现一把木箭。
她抬头,祁怀瑾不知何时做了把弓,看起来还真像模像样,顿时对他有些佩服。
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祁怀瑾接过她手中的箭,抬手间瞄准远处的一只野鸡,周身的气场仿佛在顷刻间变了,一股压迫感袭来。
明明拿的是一把粗制滥造的破弓,却生生拉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顾嘉祺目瞪口呆,差点没给他当场鼓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