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寒望着她的背影,摸摸下巴:“就是,……字面的意思呗。”
关小朵白了他一眼。
果然这个人不适合应付需要思考的问题。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福记突然之间凭空消失,那我可真是除了背锅以外什么也干不了了。”
关小朵叹了口气,说道:“她刚才那么说,难道是在暗示她们是跟福记认识的?”
铁寒耸耸肩、两手一摊:我啷个晓得。
这时,厉雪竹兴冲冲地再次推门进来,见关小朵一脸严肃甚至还有点丧,不由笑道:“这怎么了?”
关小朵眯起眼睛:“你们就是一伙的吧?!”
厉雪竹也并不否认:“是比较熟。”
“坏人!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的吧?”
厉雪竹一笑:“其实呢,她这次来就是专程要告诉你这两件事的。只不过,又觉得既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如果不要回报的话,似乎又有点不甘心。”
关小朵扶额,摇头叹气道:“姐姐你真是学坏了。”
“好吧,不逗你了。”
厉雪竹脸上笑意更浓:“起初,姬帅找到我谈创办女子钱庄细节的时候,我便追问她这笔钱到底有没有保障。她犹豫再三才告诉我说,其实将军府跟福记在私下里是有些交情的。早年间福记当家的在西北战场上也是算条硬汉,如今虽然在西北王府的关照下回京城做起了生意,也还算是重情重义,念及以往同袍的情份,愿意卖将军府个面子。”
关小朵听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还有这事?!”
厉雪竹说:“像我们这些做钱庄生意的,来路不明、不知底细的钱是断不敢碰的。如果她不跟我讲清楚其中的缘由,我也决不会答应插手此事。”
“还是你厉害。”
关小朵一脸佩服地点点头:“那你快跟我说说啊!”
“我不妨透个实底给你:西北王府委托福记藏匿的这笔黄金,原就是为了日后起事用的。只不过事事难料,皇帝突然之间就放萧义诚回到王府,一下子就化解了宁王多年来对朝廷的怨恨,此事便暂时搁下了。如今西北战事正紧,一时间无暇料理留在京城的这笔巨款。将军府便私下派人到西北王府从中说和,秘密与宁王商谈这笔钱的去留,最终达成了一致,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结果了。”
“天辣——!”
关小朵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这些天来在顺天府上蹿下跳唱的这出热闹的大戏,表面上看好像是她一个人张罗、忙前忙后地处理好所有的事,然而实际上却发生了太多她根本不知道的事!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暗中帮助她、推动事态发展,才最终达成了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结果。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关小朵甚至觉得有些羞愧:“原来我以为我只是运气好,一切才可以进展得那么顺利!没想到,竟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替我做好了一切啊!”
厉雪竹微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所谓‘自助者天亦助之’,你一直都在努力地想要促成这件事啊!你身上已经背负了那么大的压力,甚至不惜豁出身家性命也要坚持做下去,自有贵人看在眼里、就在暗中悄悄相助咯!”
——你说得倒是轻松!私下派人跑到西北前线去跟宁王谈判!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只有大人物才干得出来好吗?这承担的风险和其中的艰辛,又岂是我等小鱼小虾米能想象得到的?
“我觉得,我只是挑了个头,可是你们就已经悄悄地把道路都给我铺平了。”关小朵感激道:“诶呀,刚才那位姐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这件事必须要好好感谢她才行啊!”
“那就好好赚钱、好好讲课!”
厉雪竹拍拍她的肩膀:“大家都很看好你哟少女!”
关小朵黑着脸把她的手打开,气鼓鼓道:“这么重要的事,麻烦你下次早点告诉我好嘛?!别说是讲课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场表演喷火吞铁球胸口碎大石也没话说!”
“原来你会这么多啊!”
关小朵一脸视死如归地大声夸赞道:“姬帅真是大仁大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太令人敬佩了!她就算再提一百件要求,我也愿意的啊!”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竟然有点想看了呢。”
铁寒也附和地在一旁使劲点头。
“怎么哪都有你!”
关小朵不朝厉雪竹发火,单是咬牙切齿地把脾气都撒在铁寒身上,又捶又打地气急败坏道:“去去去!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