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聊起这些的?”
“女生在一起闲聊嘛!扯来扯去的,我就问她‘入宫这么久了怎么也没生个皇子或是公主的呢’……”
刚说到这,关小朵突然警觉地停下,又道:“讨厌,怎么又换作你问我了?”
铁寒抓抓头发,憨憨地笑了笑。
关小朵盯着他的脸,气道:“你这铁憨憨,其实奸猾得很呢!”
“你是想让我喂你吃饭吗?”
铁寒也不接话,捧着那碗粥端到她面前:“这么好的粥,那个时候我们想吃还吃不到呢。”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关小朵不禁想:小小年纪被拐子拐了,然后让铁氏的师父买了去;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就像是养猪一样被圈在一起,那种日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关小朵一时竟是有些心软,不忍再细问下去。从他手中接过饭碗来,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
他们这些声名在外的铁氏高手,天知道小时候是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熬到今天这一步的。虽然铁狐在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关小朵也看得出来,那笑容背后是包含了多少苦难。
每一位能活到现在的铁氏门人,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从血雨腥风的修罗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关小朵觉得自己这样逼他回忆过去,实在过于残忍。
“够吃吗?”
铁寒关切地看着她吃了一个包子,然后把那碗粥快速喝完、将空碗放到桌上,抹了抹嘴,交差一样地点了点头。
铁寒温和地一笑,起身刚要收拾碗筷,却被她一把拉住:“铁憨憨,我想抱抱你。”
铁寒的动作一滞,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先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微笑地转过身来、宽厚地向着她张开怀抱。
关小朵欣然扑进他的怀中,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双臂环过他的腰。
温存片刻,关小朵才缓缓开口说道:“铁狐还跟我说,你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喂过很多种毒药。就为了要记住每一种毒药的味道,所以毒药要亲自尝过,还要记住毒发时的感觉。”
铁寒点点头:“教用毒的师父名叫阮清霜,江湖人称阮毒娘。她不仅教学的方法很特别,结业考核也是简单粗暴——每种毒物的解法只教一遍,记不住的、或是在规定时间内未能成功配出解药的,便是死路一条。哪管你毒发时全身抽搐、四肢僵硬还是意识模糊,只要做不到的,就是出局。”
关小朵将他抱得更紧了。
铁寒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而且,现在已经没有铁氏了,这种事也不会有谁再经历一遍了。”
铁寒原以为她是被这些可怕的往事吓到了,却意外地感觉她的手在自己后腰上有些不太安分。心里刚是一阵疑惑,听她又说道:
“铁狐还说,她就是那个时候吃了过量的毒物,才致使身体受损,这辈子都恐怕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腰上突然感觉一松,铁寒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攥住她正在作怪的魔爪:“所以呢?”
关小朵的表情却仍是十分认真:“其实我以前是个大夫。”
“我信你有鬼。”
“真的!”
铁寒敷衍地点头:“行吧,我信了。”
关小朵虽然已经成功地松开了他的腰带,但是手腕却被他牢牢地攥住,竟是挣也挣不脱,便十分不服气地咬牙切齿地道:
“那就给我检查一下嘛!”
“你要检查什么?”
“铁狐都已经坏掉啦,我要看看你是不是还好用啊?”
“……”
铁寒真是对她的思维方式有些无语,却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很好,不需要再检查了,谢谢。”
“那怎么行!”
关小朵仍是不肯放弃地扭了扭,试图摆脱他的钳制、将手抽回来:“你不要害羞嘛!让我检查一下有什么的?我才不希罕看呢。”
“都说了不用。”
“要听大夫的话!讳疾忌医可是人生大忌,会短命的!”他的力气大,关小朵无计可施,只能改变策略为吓唬他。
“谢谢大夫,但是我没病。”
“不检查一下怎么会知道呢?”关小朵却十分固执:“那,你要实在不愿意的话……我闭上眼睛!不看,只用摸的也可以!”
“那样更不行。”
“诶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呢!就算有问题也没关系啊,我又不会嫌弃你的!而且我会开药方的,保证药到命除……啊不对,是药到病除!”
铁寒一时哭笑不得,却又缠不过她,最后索性将她的手臂往后一背、用双臂将她箍住:“作案工具暂时没收!”
“铁憨憨!”
“再胡闹就把你绑在椅子上了。”
关小朵顿时哑火——他捆人是专业的,她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