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寒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铁狐的眼光真是毒啊,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的贪财本性来了。
果然就听关小朵接着说道:“我就说,这几天我的店就要开张啦实在走不开呀。她便又说‘不着急,什么时候等你有空了,知会徐进一声便可,我会差人派马车来接你。’”
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元宝:“这就权当是车马费咯!”
铁寒阴沉着脸道:“她都说要派车来接了,还哪来的车马费?”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关小朵说着,一脸财迷地把小元宝收了起来,嘴里嫌弃道:“人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哪个像你这么实在、每个字都当真啊!毕竟要让我亲自跑上一趟、还要写写画画什么的,耽误不少工夫不说还劳神费力,总不好让我白白辛苦一趟吧?”
铁寒正色说道:“不要去。”
关小朵眼睛一瞪:“干嘛要听你的?”
“我也不知这个女人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总之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哇,你这个人真是很奇怪耶!”
关小朵叉腰道:“我跟皇上谈事情,你甩脸子给我瞧;我跟娘娘谈生意,你还是不同意!我看你这小茶壶里装的全是醋吧!”
“不相干,我这真是为你好。”
铁寒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铁狐复杂的身世背景,眼看着这小丫头现在真是有点挣钱不要命的意思了。
“是不是真的为了我好,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关小朵白了他一眼,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那个大箱子上头。
“总之,不要去。”
铁寒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说服她,连自己都觉得这种劝说十分苍白。
“同门师兄师妹,朝夕相处,青梅竹马、又眉来眼去的——我都还没生气呢,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关小朵倒背着双手,围着那箱子转了一圈。
那木箱做工十分精良,边角皆是镶的祥云纹金边,漆面更是十分平整,如镜子一般光可鉴人,想必是价值不菲。
见她这么说了,铁寒只得解释道:“我跟她是从小一起长大不假,但除了同门师兄妹的关系之外,再无其他情份。”
关小朵伸出手指来,好奇地摸了摸那箱子正前方的黄铜兽头,顺便瞥了他一眼:“是嘛?我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哪能跟你的亲师妹相提并论呢?”
铁寒一脸郁闷:“原是我说错话了。当时只是一时着急,生怕她对你做什么,才故意这么说的,好让她看在我的情面上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
“过分的事?她能对我做什么?”
关小朵不解道:“她又干嘛要针对我?……你这理由找得还真是奇怪。好吧,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再编个理由——走点心!编圆喽,别让一张嘴全是破绽。”
见她这么咄咄逼人,铁寒又叹了口气,索性不解释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铁寒发现她若是成心找起茬来,真是让人抓狂。铁寒决定彻底认怂:“我错了。不找理由了,认打也认罚,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关小朵故意憋了半天,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铁寒却照旧冷着脸,看她笑得嚣张又得意。
“逗你啦!”
关小朵咯咯笑了一阵,又指着那箱子问道:“里头装的什么?我能瞧瞧么?”
“当然。”
铁寒伸手将那箱子打开。
那箱子的上盖比想象中要厚重得多,刚一打开,一股尚未散尽的新漆味道,混杂着香樟木的香气扑面而来——啧啧啧,果然满满的全是银子味!不管装的什么,光是这口箱子都得值不少银子。
里面装的东西却不多,三四排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还有帽子、腰带、靴子等物,大概也就装了半箱。
关小朵好奇地伸着脑袋数了数:“十年,就存下这点家底儿啊?”
铁寒点点头:“这些东西里面,大部分也都是主上赏赐的。”
关小朵突然眯起眼睛,怪笑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觉得皇上是在暗示你什么啊?”
“……这事还能不能翻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