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义诚立刻大声抗议:“不用这么小气吧!这么开不起玩笑吗?!”
萧义琛十二岁被立为太子,今年三十六岁,登基才刚一个多月,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不止。尤其是他在养心殿里半披着大氅、佝偻着身子看折子的模样,完全就跟个大爷一模一样。
萧义诚被两人押着被迫朝外走,经过萧义琛身边时,他突然伸手拿过被一直攥在手里的魔方,疑惑道:
“这是个什么?”
“魔方。”
萧义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又夺过他手里的小册子来。
这回萧义诚不干了:“把秘籍还给我啦!我还没看完呢!”
萧义琛却板起脸孔:“回去把《朱子家训》抄上二十遍,明日一早交到文华殿,来换你这些小玩意。”
“过分!”
萧义诚显然十分不满,但反对无效,最终还是被两名侍者连推带搡地给带走了。
关小朵好容易止住笑,脸转向窗户一侧,用手背擦拭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铁寒不是很懂她的笑点。见捣乱的萧义诚已经被拎出去了,他便接着问道:“主上,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压在心里,想要当面问问你。”
关小朵立刻就猜到他想问什么——萧义琛当初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打发他走、还是说只是拿话来试他,这件事在他心里都快成个心病了。
但现在情况已经变了:眼前的旧主已成了皇帝,而你当年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离开的,这件事无论真相如何,都可能成为皇帝记恨你的理由。
都说君心难测,好端端的你提这茬儿干嘛?
如果他说当初是诚心让你走,可你如今又回到京城来了,这是几个意思?见主子飞黄腾达了想再攀附他?脸皮够厚的啊!
如果他说就是拿话试试你,没想到你却当真了——那是不是证明你就是个憨憨儿无疑,是不是尴尬得都可以当场去世了?
像这种无论如何都会得到一个糟心答复的问题,你干嘛要问呢?
关小朵在桌子底下使劲踢了他一脚,想让他把话题岔开聊点别的。没想到这憨货竟是转过脸,一脸迷茫:
“你踢我作甚?”
“……”
行吧,看来你不是装傻,是真傻!而且是傻得没药医那种。
然而这些小动作,皆是被萧义琛尽收眼底。他宽容地一笑:“无妨!你想问什么便问,朕又不会恼你。”
萧义琛自己斟了一杯,端起来饮了,说道:“当初的东宫命运多舛,你出生入死地跟了朕十年,始终忠心耿耿,而离别之时朕却只送了你黄金百两和一匹马。事后,朕一直为此耿耿于怀,未免太过薄待你了。”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铁寒的问题,却看了一眼关小朵:“你喜欢这园子么?”
关小朵一惊,心说怎么就突然跳跃到这个话题来了?她一时有点懵,木然地点点头。
萧义琛一笑,对铁寒说道:“这宅子是当年张太傅致仕后留下的旧宅。虽说有些年头了,但朕一直命人悉心打理着,一切如常。除了前头这座花院和茶楼,后面还有套院子尚可居住,你若不弃,朕便赠予你安家可好?”
“啊?”铁寒愣了愣,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回答。
“你不是挺喜欢的么?”萧义琛看着关小朵:“方才那好一通夸!连园子里的花草做什么用途都已经想好了不是么?朕在隔壁都听得清清楚楚。”
关小朵顿觉羞愧地低下头——还是让我当场去世好了!
“你若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萧义琛说到此处站起身来:“朕还有事要忙,不能在此久留。等回头有闲工夫了,再来找你。”
说着,也不等铁寒和关小朵再说什么,竟是带着铁狐直接转身离去了。
关小朵呆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娘,皇帝刚才是不是送给咱们一座宅子?”
刀美丽白了她一眼:“是送给铁憨憨的。”
但她冷淡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关小朵此刻的开心:“我就说许愿是有用的!只要够大声,神仙总会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