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王看见明德帝面色发沉,便不再过多言语。
直到对方问起。
“安庆王,派人秘密去一趟云家,若还是这般态度,那便让他交出整个大渊的水利运输权,他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
“是,微臣即刻去办。”
安庆王微微低下了头,昏暗的油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
待人走后,林公公走上前来扶住明德帝。
“陛下,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这林公公从他出生起就一直服侍在身边,他的忠心自是不用怀疑。
就算有些时候说了些冒犯的话,也不曾责罚,算得上他为数不多信赖的人。
林公公将明德帝扶至一旁的桌边,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陛下,那安庆王向来与云家交往甚密,以至于坊间都有些传言,说他有称帝之心。”
说完就扑倒在了地上,不住地磕着头。
“望陛下恕罪,奴才说话没过脑子,该打!”
随即巴掌又快又狠的打在了脸上,清脆的响声让泓宇殿都变得热闹起来。
而明德帝却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
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
“林公公,说到底还是朕亏欠了他,这个位置本该是他的,可朕的母妃……
有些事情无法回头,但既然朕成为了大渊国的君主,就绝不允许让这个国家再次陷入混乱。
百姓们好不容易过了些安生日子,可不能被人破坏。”
“陛下……”
林公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明德帝制止下来。
“朕乏了,扶朕去休息吧。”
林公公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是明白明德帝的不容易。
无论这个皇位曾经该是谁的。
他只知道,现在的陛下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
云家
前厅鸦雀无声。
一众人恭敬地站在两排,主位上坐着安庆王。
一位妇人走了出来,脸上纵使画着精致的妆容,却难掩憔悴,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朝他行了个礼,又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王爷,这麽晚来云家,可有什么要紧事?”
安庆王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慢悠悠地用茶盖撇着茶沫,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这一叶青,果真是清香宜人。”
看他丝毫没有说明来意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只能再次轻声细语的问着。
“王爷……”
“陛下让本王来告知你们云家,一个月内交出水利运输权,否则……”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
但那妇人一个眼色,全部都闭了嘴。
心中虽是疑惑,但面色如常。
“不知王爷可明白其中的缘由,如此突然倒让我们没了准备。”
“陛下在想什么岂是我等臣子可随意揣测的,许是今天心情不好,正巧赶上了。”
随手放下了茶杯,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便带着仆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