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这两个字多么熟悉,他们彼此似乎无数次说过。
放松靠在他微润的掌心中,虞清清的发现自己的小脸似乎可以被他轻易一掌裹挟住。这种安心与恬静,令她困顿的眼皮越发沉重起来,唇角勾起一个安静的笑,她软软的道:“我知道,你永远是我最安心的港湾。”
说着,那双眼眸渐渐合拢,安心地慢慢进入香甜的梦乡。
星空沉寂,夜色靡靡。
屋子一角的烛火摇摇摆摆,在静谧美好的睡颜上落下晕黄的朦胧,宛如谁吹落了金粉,晕染了一片圣洁的光。又仿佛那是有人为那梦中的人儿,送上真诚的祷告,愿她一梦三生,无忧无愁。
这样的虞清清,沈宴之是如何也看不够的,但他又不得不在熟睡之后,悄然离开。
因为,前线的战报还未处理,他的遗患还没铲除干净。
不舍地走出屋门,沈宴之一点点合上门闩,小心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做好这些,沈宴之才放心转身,视线却突然注意到一人,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的伊袖。
“你怎么站在这里?”沈宴之诧异,下意识看了看屋子,似怕吵醒了虞清清又靠近了一些:“怎么,有何事?”
他是在怕吵醒虞清清吗?
注意到沈宴之的神情,伊袖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面上却淡淡笑道:“没有,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沈宴之低头看她,瘦削的下巴线条紧致,悄然地衬托出他双唇淡薄,虽然是抿着,却带着难掩饰的清冷禁欲。
晦暗的光线里,伊袖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但她却借着点点微光,看见了沈宴之淡眸里的温润儒雅,克制有礼。
这样的人,这样的眸子……伊袖心头微微悸动,她忍不住一再凝望着那双淡色且深邃如海的眸子,抑制不住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人虽然是站在面前,但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朦胧不清。
“曾强那边的情况很严峻吧?”好在,伊袖还算是有些定力没有深陷入这种奇异的境界,连忙岔开了话题顺带别开脸去。
沈宴之没注意到伊袖微妙的情绪,正想说些什么,前方的紧急军报传来,派出去的人被曾强消灭了。
沈宴之刚刚准备前往处理,就突然来了这么严重的军报。沈宴之面色一沉,顾不得再和伊袖说话,大步流星往大帐内走。
“我跟你一起去。”想也没想伊袖脱口道,说着小跑着跟上沈宴之的脚步往军营里去。
军营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都是侥幸逃出来的士兵,个个伤痕累累缺胳膊断腿的,身上尽是血迹斑斑。他们躺在担架上被士兵架着送往军医帐内,惨号哀鸣声不绝于耳。
沈宴之挑帘进了大帐,里面的副将早已经等候他多时,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道:“沈大人,我们的兵马……”
话没说完,沈宴之已经抬手制止,了然地道:“我知道了,说说现今什么情况?”
“现在,曾强的人马在百里之外已经驻扎,蓄势待发,恐怕不多时就会再发起一场进攻。沈大人我们是否再派人前往应战?”副将神色凝重,看着沈宴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