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牌尚有温度,握在掌心熨帖温暖,只是一角不知何时沾染了一抹嫣红。
刺目又冰冷。
虞清清傻傻站着,一贯自持理智至上的她,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境况失去了该有的思考。
他死了吗?
脑子盘亘着这个问题,仿若一滴水滴入空谷,幽幽地无从得知去向。却又落在一汪碧水间,引得满池涟漪。
命运真是玄妙。
原来,他一直刻骨铭心记着那个曾经救他于水火的恩人。如今,他把这恩情悉数还给了虞清清。
白莲教的信徒,多是阴毒狠辣的。可是从初见,虞清清便觉身姿清俊的他如同清莲,不着泥痕。甚至临死时,他凝视着虞清清的眼睛还是一片澄净,很难得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他会是如此一个经历了那般苦痛的人。
可惜,命运又如此可笑,捉弄着这样一个痴心不改的人。
“清清,你还好吧?”
手被人小心握住,熟悉的温度告诉虞清清,此人是她朝朝暮暮思念的人。
抬头她便看到那张英气的脸庞,紧紧锁起的眉眼间具是忧心。看得到他消瘦不少,想来是多日劳心所致。他出现她本该高兴的,这瞬间虞清清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沈宴之。
“怎么了?是哪里又受伤了?”沈宴之急声询问,心头紧张起来。失魂落魄的虞清清在他看来,这些日子恐怕是吃了不少苦,都怪他,如果早一点进城,虞清清可能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
不过没关系,他马上会让这些伤害她的人生不如死的。
沈宴之眼底暗光浮动,心中杀意顿起,他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披肩盖在虞清清,吩咐道:“我们先回去吧?”
许是他的温柔体贴打动了虞清清,这一次虞清清虽未作答,却垂下眼睑任旁人扶着下去。
“王爷,那我们呢?”诸星忍不住问道。
“传令下去。”沈宴之慢慢站直身子,冷冷凝视着前方的道路,高声命令:“集结兵马,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拿下这九渠山!”
“王爷!”诸星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也顾不得众人在场直接跪下,连声道攻不得。
“诸星,最近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见又是他,沈宴之不悦地蹙眉。
闻言,诸星不由浑身一僵,踌躇不晌还是咬牙继续说道:“大军行进至此,声势浩大,方圆几里恐怕都已经知道我们打进来了。九渠山本就地势险要,现下恐怕早已经布防重重。若是这样冒险前进,只怕……”
“够了。”
话音未完已经被沈宴之打断。
他面如寒霜,冷冷一甩长袖,不许诸星再说第二遍。此时此刻,已经不想看到任何再动摇军心的事儿,更包括这些话。
“诸星你且留守此地,其他将士跟随本王去踏平九渠山。”
沈宴之的话即是军令,军令如山,任何人不得不从。诸星不敢再言,默默跪着脸伏在地上,手掌下只觉得那地面入骨冰寒,好似寒冬腊月的冰面般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