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让容洛感到一阵不安,人在意识模糊时总会说出藏在内心深处的话,会不会她昨天高烧的时候,说漏了嘴。
毕竟前世有经验,之前发高烧的时候,有同住的朋友照顾他,第二日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将老底全部揭了,为此朋友笑了她整整三年。
而容洛最大的秘密便是灵魂来自异世,而一颗芳心则是早已悄然托付给面前这位男子,只是这对她来说,终究是不可言说,前者太过惊奇,若是从未听说过的人,只会将她当做怪物一般,后者却是羞于启齿。
“我烧的糊涂,可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冒犯王爷?”容洛担心自己出丑,这话里是试探。
“你与我何时这么客气过?冒犯我又不止一次两次了?”殷无双看上去只是奇怪于她的客气,一手撑地站起身来,他拿起一旁不知温过多少次的汤药,用汤匙小心得舀出汤,“徐太医可是格外叮嘱,你这大病一场,要定时服药,接下来就节日要好好用饭,将身体慢慢温养好。”
容洛瞧见殷无双一切如常,心中稍安,若是殷无双知道她的秘密,怎么还会像如今这般冷静?也许当真是她想多了。
容洛口中含着极苦的药汁,忍不住眉头紧皱,生病固然痛苦,更令她痛苦的便是喝药,果然他还是永远受不了中药的味道,仿佛苦到心坎里,容洛原本想着要这药终归是要喝完的,倒不如速战速决,正准备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可是没想到高烧过后她的身子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弱些,伸出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她看着自己身体如今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还当真成了一位病西施。
反倒是殷无双看出了她的意图,倒是往她颤抖的之中塞了一颗蜜枣,“喝的药是苦了些,但你还是忍一忍,你是大夫,知晓良药苦口的道理,只要每日要用三次。”
道理她都懂,可是苦是真的苦,容洛忙不迭地得将蜜枣塞入口中,感受到那甜蜜缓和了舌根的苦涩,这才舒服了些,这次高烧在她的意料之中,其实她先前在陪着百姓们备粮草之时,身体便隐隐有些不适,只不过她一向喜欢强撑,这些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想来这一场雨淋的,算是将她这些时日所受的乏累顷刻间激发了出来,以至于容洛感觉现如今自己的骨头都是软的。
殷无双等她喝完药,上前又将她扶着躺下,经过一晚的贴身伺候,他如今倒是驾轻就熟,容洛的后脑陷入柔软的头枕之中,一抬眼,两人四目相对时,容洛想到先前与殷无双互通消息,她曾在书信之中得知,
鄂尔古已然有了求和的心思,向来如今大局已定,那是不是意味着边境不会再打仗。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到时候参军的想法不谋而合,鄂尔古先前也有过投诚,可是没过多久仍是有**,说到底还是心不诚,想着可以战争中有利可图,倒不如直接一举歼灭,一劳永逸。”
边疆的百姓深受其害,殷无双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倘若为着王朝,灭掉一族,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负担。
“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边境动乱,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朝堂之上不够稳固,若是当真强大,自然会引得各族心悦诚服,鄂尔古想来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便觉得有机可乘。”在边境待的久些,容洛倒是看透了一些事情,“其实京城之中的隐患,才应该是要迫切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