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两人的洞房,这或许是这个世上最荒谬的洞房,一个光着膀子在**躺着,一个支着下颚在桌上打盹。
火烛在燃烧中炸开,发出短暂又耀眼的光芒。
容洛昏昏沉沉,似乎听见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记住,我叫殷无双。”殷无双深深盯着不远处头小鸡啄米似的女孩,慢慢的,眼底尖冰融化,漾成春水一般的柔情。若是往日熟知他的人站在这,表情一定像见了鬼。
……
容洛是被女人的尖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站了无数的小婢女,人头攒头,交头接耳。
有人注意到她醒过来,脸上流露出几分厌恶。
“果然不知检点,才第一天,就把王爷折腾成了这样。”
“可不是吗,谁家新娘子这么不知羞,拉着男人尽干那些下作事……”
“嘘小声点,早就听说她之前还闹出过私奔,还喜欢她姐姐的男人,说不定啊,都不是完璧了。”
“啊,那我们王爷也太倒霉了吧。”
也有年纪小的不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追着小声问:“完璧是什么意思啊?”
旁边婢女羞红了脸,立马捂住她的嘴,呵斥她不要乱讲。
容洛:“……”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懒得去猜测那群人把自己揣度成了什么样,推开人群走了过去,只见左右两个小黄门面白无须,其中一个捏着兰花指问:“王爷身体怎么样?”
另一个唱红脸骂:“若是王爷有事,你们一个个的,脑袋都不够掉!”
太医指尖颤抖,诊了一遍又一遍,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良久,他才起身冲两位公公作了个揖:“回禀两位公公,王爷的身体……王爷的身体大好!”
“大好?”捏着兰花指的那位拔高声音。
“不错,既然大好。”唱红脸的那位不像他那么激动,目光循着人群转了几圈,最后眯着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容洛。
那目光阴冷的像蛇,黏在身上并不好受。
“娘娘说了,今日大喜,都有赏!”
小婢女们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谁不知道每次宫里来人给王爷诊治时,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总会被殃及无辜。
捏兰花指的冷哼一声,挥袖走了出去。
容洛看着刚才那一幕,总觉得哪里奇怪。
哪有人知道病人身体好转,脸色还和天塌了一样难看?
左右两个小黄门在太医即将离去之际叫住了他。
“王爷的身体真的好转?”王德贵就是捏兰花指的,此时他眼珠子提溜乱转,最后定在太医身上。
太医不敢撒谎:“是……真的好转了。”
“真是奇怪,娘娘的药可是每日流水一样送进来的,”王德贵冷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手脚干净些,免得让娘娘操心。”
“至于那位王妃,”想到刚才和容洛对视的一眼,王德贵似乎咂摸出了几分别的滋味,“也看好了,搅的晋王安生不得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