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寒是谁？”她问。

温衡盯着沐轻染，像是下定了决心，“你的夫君。”

“那他人呢？”

温衡淡淡道：“死了。”

多么简单而干脆的两个字，可是沐轻染心中却犹如刀割。

她明明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当听到的时候，她根本不受控制。

“为何而死？”

温衡如实相告，“为你。”

沐轻染眸中一惊，旋即怒道：“你们谁抹去了我的记忆？”

在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这样就意味着她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他！

温衡并未告诉沐轻染是谁而为，而是道：“这是他临死前的要求。”

“他的要求你们便做了，可你们问过我的感受吗？”沐轻染厉声质问。

沐轻染清楚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她也没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温衡，可她按捺不住心中的难受和怒火。

温衡淡淡道：“不是不问你的感受，而是怕你出事。”

他们无论是谁，都不愿意见到沐轻染出事。

“可是你们就不心疼他吗？你们是我的朋友不错，你们难道不是他的朋友？”

“沐轻染，当初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司御寒已经用聚魂灯帮你弟弟重聚魂魄，帮你契合魂魄，他的死已经成了定局。”温衡说着，将当初他的记忆给沐轻染看，可也只限于那天的记忆，其余的记忆除了团子，谁都是束手无策，无法帮沐轻染恢复。

而团子在司御寒死了的那天，也不知所踪。

沐轻染傻了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不应该这么做的，我是选择不让弟弟复活的。”

即便沐轻染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是她能够感受出来，她当时心中所作的决定是倾向于暂时不让容枫复活。

温衡看着泣不成声的沐轻染，“或许便是因为他知道你会选择这个，为了不让你留有遗憾，他选择了用他自己来成全了你。”

司御寒能做到这一点，他是自愧不如，或许这也正是他和帝澜绝与司御寒之间的差别吧。

沐轻染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人已经不在了，猛然之间她想起什么，旋即将聚魂灯拿出来。

“沐轻染，没有用的，聚魂灯五百年只能使用一次。”

若是有用的话，他们当初早就用了。

沐轻染旋即用非攻朝自己胸口中捅了一刀，短时鲜血流了出来，沐轻染旋即将聚魂灯拿出来，用沾着自己鲜血的手指画符，以血为祭，顷刻间，光芒万丈，猩红的光肆意蔓延出，笼罩着整个星辰大陆。

温衡知道沐轻染在做什么，他并没有阻拦。

可无论沐轻染使用多少心头血为祭，聚魂灯无法发挥丝毫作用。

或许别人不清楚聚魂灯五百年才能使用一次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温衡清楚，因为聚魂灯遗失了灯芯。

每使用一次，聚魂灯的灯芯便会消失，直到五百年后才能够再次出现。

但这世间并非没有东西代替这灯芯。

温衡十分眷恋地看着沐轻染，旋即幻化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处狠狠地捅下去，随后将自己的七巧琉璃心给拿了出来。

沐轻染眸中大惊，“你这是在做什么？！”

“沐轻染，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无牵无挂，唯一放不下的人是你。我喜欢看到你的笑颜，无论是为谁而绽放，而如今能带给你笑颜的人只有司御寒。我这条命便是捡回来的，所以我现在还给你，用我的命换司御寒的命，很值。”

温衡笑着将自己的心朝聚魂灯送去，他看着沐轻染笑的很灿烂释然，一点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直到自己闭上眼睛那刻，沐轻染消失殆尽，而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