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个酒瓶在沈洛面前被砸烂,陶片伴着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陈俊俊,你干嘛呀?”沈洛从躺椅上蹦了起来,瞪着陈俊俊:
“大白天的,你不去作坊做衣服,竟然喝得烂醉,你不想干了?”
“对!我不想干了!”陈俊俊晃晃悠悠,拿手指着沈洛:
“我不想干了,我不想跟你干了!”
一句话说得沈洛莫名其妙,她并没有亏待陈俊俊啊:
“最近活儿也不多呀,你要是太累了,看着那些绣娘做,也可以。
我又没逼着你一直干活儿,整个作坊都交给你管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这些!”陈俊俊摆着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当初跟我说,有钱了,有身份,有地位了,我的仇,自然就可以报了。
可现在呢?我妹都死了整整一年了,那个伍西勤还可以在大街上调戏妇女!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吼的声音很大,回**在院子的上空,让沈洛怔住了。
她忘了,是真的忘记了。
陈俊俊整天窝在作坊里,因为一张嘴容易得罪人,所以他也很少说话。
他不提,沈洛就不会记得。她的性格,根本就不是那种一直记仇的人,何况还不是她个人的仇。
“我是不是要看着他风光一生,最后寿终正寝都不可能有报仇的一天,是不是?”
他脖子上的青筋隆起,流着泪的眼里,除了悲痛还有对沈洛深深的失望。
一年了,沈洛做了那么多事情,就连成县那么大的事情都做到了,可偏偏伍西勤这个人渣还好好的活着。
陈俊俊一点儿也不相信沈洛是做不到,她一定是不想做!
她跟伍家的主母,周锦瑟走得那么近,好得跟姐妹似的,还把琉璃镜的生意交给了对方,这说明什么?
这不就是说明沈洛跟伍家的关系好,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替他,替他妹妹主持公道吗?
“陈俊俊……”沈洛抬了抬手,不知道如何解释。
伍西勤的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动他一个,就是动了整个伍家。
虽然接触了这么久,可沈洛对伍家真实的实力,完全没有概念。
如果伍家好对付,沈柏霖就不会处心积虑要拉拢沈洛了。
伍家跟官府不一样,官府办事,至少得要点儿站得住脚的证据。
可伍家不需要!
但凡伍西勤出了事,他们查到些蛛丝马迹,有了怀疑,就可以开展报复了。
要弄死伍西勤真的太容易了,给他下点毒,让他死在妓院里。
或者趁他喝醉,麻袋一套,丢河里。这都可以!
可关键是,怎么做完这些,不被伍家所查到?
“陈俊俊,这个事情,我们得从长计议,急不得。”
“从长计议,多长?都一年了,还不够吗?”
陈俊俊冲到沈洛面前,一张脸怼到沈洛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充满了愤怒。
“陈俊俊,你够了!”叶鸣伸手把他拉了回来。
“你滚开!”陈俊俊一把打掉叶鸣的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骗子!
说什么一家人,你们真的当我是一家人吗?那个什么陆秋白,他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