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大志竖着眉毛要开口,沈洛提高了声音打断:
“是原告,你就该老老实实呆在你原告的位置上,你丢个什么令箭,发什么号令?
真当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了?青天大老爷也不是你这样审案啊!
咱们这些老百姓,看过话本都知道,这审案怎么也得先陈述案情,再呈人证物证,被告申述,只有在证据确凿,被告死不认罪的情况下,才会酌情用刑。
怎么到探花郎这里,随便来了个人,随口那么一说,便要对我这样的良民用刑,还是大刑?”
沈洛微微一笑,望向伍德:“知府大人,您说小民说得可对啊?”
“嗯……”伍德慢悠悠的捏起惊堂木,随手敲了敲,让堂外议论的人群安静下来:
“探花郎请坐!”
伍德是个老狐狸,怎么会顺着沈洛的话,明面上得罪阮大志呢?
但这判案,最后是落的他庸城知府的公章,他得负责。阮大志已经没诚意娶他女儿,这个女婿也傍不上,那就不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想让他伍德帮忙,不拿出点儿好处,探花郎的面子也不管用。
他伍德官虽小,背靠的也是整个伍家。你今日是探花郎,风光无限,明天是不是还能如此,谁又知道?
如今连个官职都没有,就敢如此目中无人,也不用盼着他日飞黄腾达了,能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本官明白探花郎为祖母申冤的急切,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为官者,当按章办事。
探花郎刚刚入仕,可能还不熟悉,稍安勿躁,本官定当秉公办理!”
简单两句话,委婉的告知了阮大志,你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伍德官虽小,那也是在庸城土皇帝般的存在,能如此委婉的说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可阮大志却不买账,年轻人,在底层受压迫那么久,突然一下得势,自然嚣张。
他瞪了伍德一眼,不情不愿的坐下,随后悠悠开口:“本探花郎可是手握圣旨,有协助判案之权,还请伍大人不要忘记!”
“当然,当然!”伍德脸上堆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沈氏,你对证人的证词,有何疑议?”
“回知府大人!”沈洛又乖乖巧巧的跪下,给足了伍德尊敬:
“此人所言,是我指使歹人,踩死了吴氏,我想问证人,我什么时候指使的,指使的谁,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嗯!问得有理!”伍德转向瘦猴子,问道:“证人,如实回答这些问题,若有作假,当知作假证致人受冤者,当以所指认之罪论之。”
你害人受了什么罪,便要承受同样的罪。
瘦猴子一听,慌了,阮大志并没有教他那么多啊。
“我……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当日人那么多,许多人都看见了!”
他机灵吧?
瘦猴子看向阮大志,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心中得意极了。
果然,接下来,阮大志又拉了一堆人上来,其中就有当天在文华馆门口打小人的那些婆子。
众口铄金,他便是要用人海战术,用口水坐实沈洛杀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