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春昼,莺羽披新绣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珠玑满斗。
日晚却理残妆,御前闲舞霓裳。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
一曲《清平乐》,沈洛唱得婉转,寇白听得入神:
“东家,如此神曲是何人所作?小人虽年纪尚轻,但入门已久,此等绝妙的词曲,若已流传,必然是会听过的。
为何,小人却从未听闻?”
你当然没听过,你要是听过,那事情可就大了。
沈洛微微一笑:“我已经演示过一遍了,你可以照着唱,也可以唱别的,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寇白稍微失落了一瞬,很快调整状态,笔直站好,清了清嗓子后,开口唱道:
“禁庭春昼……”
这一开口,沈洛瞬间觉得自己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是什么音乐天才?
嗓音清亮,穿透力极强,音色立体,自带混响,声音条件出色不说,仅仅听过一遍,就唱得比沈洛的音还准。
待他一曲唱完,几位原本在自个儿屋里,享受侍从服侍的贵公子们,一个个走出房门,眼看是听入迷了。
什么叫“清音一曲,绕梁十日”?想必这就是了!
“东家觉得,可还行?”寇白微微躬了躬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沈洛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你是被乐坊赶出来的,为什么?”
“我……”寇白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答道:“客人点的‘十八摸’,我弹了首‘道德经’!”
“噗!”
沈洛差点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这是个人才!
“你是怎么想的?都吃不上饭了,还想站着把钱赚了?”
“东家见笑了!”寇白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笑得很温和,轻言细语的解释道:
“人活一世,若是丢了操守,活着也跟死了无异。”
“我尊重你的想法!”沈洛收敛了笑意,露出认真的神情:
“操守这个东西,不该如此夫浅,这是我认为的,若是动不动就跟生死联系在一起,我并不觉得它是个什么好的操守。
行吧,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咱们互相尊重,你好好准备,这些天报名的人还挺多,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说完,她便带着叶鸣离开,留寇白独自一人在小院里。
“小姐觉得这个寇白不行?”叶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虽不懂音律,但是听上去,明显感觉寇白唱得要比自家小姐唱得好。
“谈不上不行!”沈洛回头瞧了一眼,觉得有些可惜:
“有本事的人,有自己的傲气,没什么关系。但一个歌者,唱得再好,也只是个歌者,在这世道是与奴隶相同的人群。
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动不动就不顾生死,不顾后果,凭自己的所谓节操,底线抵抗客人。
这样的人,把他留下来会很麻烦。咱们这儿可都是权贵,想要他死,他是真的得死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院子里的寇白也能听到些,他看着房间里静静躺着的琵琶,陷入了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