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阮家相公太软,新妇完璧归家!”
……
锣声所到之处,家家户户皆大开窗户,探出头来,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洛就这么被人看着,议论着,毫无惧色。
就这么敲敲打打的回到了沈府大门前,不等叶鸣去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小姐!”官家福伯躬身行礼,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爷有令,小姐已经嫁做他人妇,切不可再荒唐行事,有辱门楣。
请小姐从哪儿来,回哪去。非请,勿回!”
什么?沈洛心中一惊,这是不要她了?
记忆里,自己的父亲一直很疼爱她的呀,怎么会这么无情的将她拒之门外呢?
“我不信,你让开,我要亲自去问我爹!”说着,她抬腿就要往里闯。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福伯连忙挡在她身前:
“您又不是不知如今老爷的处境,咱们被挤出京城,沦落到这小小的庸城,虽不至于举步维艰,但要想再回去,也是难如登天阿!
我们商户人家,最注重名声,您这回来,闹得满城皆知,叫老爷如何出去见人?
再要不顾礼法,将您留下,岂不让人戳脊梁骨?
老爷向来疼您,您就不能体谅体谅他?”
老官家说得诚恳,沈洛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能怪自己图一时之快,忘记身处礼教森严的旧社会了。
她茫然的走下门楼,视线扫过同样一脸茫然的家仆们。
沈家是回不去了,马上就要宵禁,她带着这么多东西该何去何从?
“那个沈小姐……”一个家仆堆着假笑凑了过来:“这马上宵禁,再不进屋,咱们就要吃官司了。
您行行好,把咱们的工钱结了吧!”
沈洛仰起脸,有些烦躁:“我这么多嫁妆在此,还能少了你们的工钱?
等到了发工钱的日子,自然就给你们了!”
“沈小姐,话可不是这样说!”一个婆子走上前,掐着腰:
“你说让我们把你的嫁妆送来沈家,就给我们打赏,我们已经送来了。
至于工钱,你还是现在给我们吧,反正我是不想干了。
你自个亲爹都嫌丢人,我们跟着你……我们虽是下人,也是要脸面的呀!”
好,墙倒众人推是吧?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沈洛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李婶是吧?本小姐记下你了!
叶鸣,拿银子,打发他们走!”
得到命令,叶鸣立刻在几车嫁妆中寻找现银,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
“回小姐,嫁妆里的现银和细软都不见了,就剩几张房契了!”
一听这话,李婶立刻咋呼开了:“没银子还在这里装大小姐,你不会是故意想黑我们的工钱吧?”
她眼珠转了转,看见箱子里的布料,伸手就拿了出来:
“我看这布还凑合,就当你给我工钱了吧?”
“大胆!”
叶鸣见状,立刻喝止,却被沈洛拦住:
“拿吧,拿吧!反正要着也晦气!”
此话一出,那些个家仆立刻翻箱倒柜,挑起值钱的东西,拿着就跑。
没一会儿,人都走光了,就剩几辆车,放着些马桶,棺材之类的大件物品。
“小姐……”叶鸣担心的看向沈洛,生怕她气不过。
“没事!”沈洛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
“这不还有房契吗?你就等着看你家小姐怎么逆风翻盘,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