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声在后边轻缓唤了声，萧文汉转过头，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子，抱着文件站他背后。

一碰到他的目光，她立即涨红脸，轻声说，“你，你找卢助理么？他刚才接电话，出去了。”

萧文汉蹙了蹙眉，说了声“谢谢”，转头就冲着萧东升的办公室走去，以前他这样做，也不是一回两次，这回，也没想那样多。

门一推开，就撞见一人，对方怀抱中的文件刹那间，飘洒下。

萧文汉顺手接住了几张，随便扫了眼，动作忽然僵住。

上边竟然是有关萧东升名下集团盈利状况的统计表，还有部分房产，以及寰球的持股分析。

“抱歉，总经理，能将东西给我么？”

曾律师把地面上落的几张拣起来，有一些紧张地看着萧文汉。

萧文汉蹙了蹙眉，抿着唇扫了他眼，忽然伸出手，把他怀抱中的文件全都夺来。

曾律师吓一大跳，慌张说，“总经理，这，这可使不的呀。”

萧文汉没有理会他，直接把手中的文件翻开，等看见后边那一张遗嘱时，脸色骤然就变了。

曾律师跟萧东升谈了个多小时，他手中这些文件，都是萧东升提供给他的，那一张遗嘱，是他刚才在里边拟定的文案，大致卢列了萧东升有关财产分配的想法。

他本想着回去再详化一通，想不到一出门就撞见了萧文汉。

想到萧东升刚才说的那些要求，他不禁凉汗涔涔。

“这……”

“怎回事？”

门边的动静引起了萧东升的主意，此时他已来到玄关处，看到萧文汉，眼神一变，唇肉抿，沉声说，“你先下去。”

曾律师应声，垂头离开。

萧文汉抬起头，目光对上他，他的眼睛黯沉，以及淡漠和不敢相信，萧东升从没在他目光里见过这种神态。

他记的萧文汉非常小时，他忙着工作，和他相处的时间很少。

因为集团刚兴起，他须要频繁的出差，每回回来呆两天，就要飞到别的地方，这儿子，对他总是陌生。

后来长大，他看他的目光，会带着崇拜，对强者的崇拜。

而如今，他的目光全然陌生，这叫他想起上回他从鲍玉娟病房离开时，萧文汉的目光。

他略有一些窘迫的躲开他的目光，抿唇说，“你怎来了。”

萧文汉没有讲话，大力关上门后，把文件甩到了萧东升身上。

“你就这样急不可耐么？我叫了你30年的爸，到今天我才知道，在你眼中，我什么全都不算。”

他轻笑，“今纯真是……挺特别的，股分我不要了，全都留给你那儿子吧，我祝你们早日相认。”

他记挂多年父子情，实际上在萧东升眼中，什么全都不是。

他总骗自己，萧东升对任何事都是这样子，对他这态度并不意外。

但直至事实摆在跟前时，他才肯承认，萧东升从来都是瞧不起他的，一旦他有更好选择，就会弃他。

“站住！”

萧东升气的指头发抖，“你要和我断绝关系么？你今天要出门，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萧文汉步伐一顿，攥紧拳，没转头，“你自己的东西，爱给谁给谁，反正……”反正我怎样，会不会难受，你丝毫都不在意。

“随便。”

他讲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