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认识,叫他有一些烦燥,刚计划上楼,不当心撞到桌,上边的茶具咣当响,惊起了白贞。
下一刻,灯就开。
萧文汉站原处,有一些窘迫,但他决不会在白贞跟前表现窘迫,因此他绷着脸,神情不快说,“大晚间不睡觉,在这儿吓谁?”
白贞站起身,脸色有一些不大自然,小心谨慎说,“抱歉,我吵到你了?”
萧文汉抿着唇没有讲话,目光淡淡地从白贞身上扫过,忽然间看到了露天阳台上放着的一个盆栽,里边长着一株绿幽幽肉肉的植物。
他蹙了蹙眉,随口问,“你大半夜起来浇花?”
他们结婚后,萧文汉很少和她讲话,今天一下问了这样几句,虽说口吻不大好,但对白贞而言,却是非常喜悦的,她难的的紧张起来,抓了下头发,像个小孩似的无措,“今天晚上降温,我怕他被冻坏,想抱进来,想不到,将你搞醒了……”
萧文汉这时候,本该甩手上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那株植物,控制不住多问了两句。
“那是什么?”
白贞好像更开心了,她眼中的光芒,那一秒,居然是比房外的月光还要闪亮。
“宝石玫瑰,我托朋友帮我搞的,找不到蓝色妖姬,这是我觉的跟蓝色妖姬最像的植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男人对花花草草一样而言,全都没有什么兴趣,萧文汉也不例外,更况且,这花的姓名连听全都没有听过,他就是觉的奇怪,女人不全都喜欢红玫瑰,蓝色妖姬是什么鬼?他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什么全都没有说,就是淡微说,“你不会多养几盆?总有一盆会活的。”
白贞抿嘴,好像有一些失落,又好像笑了下,很长时间才说,“养多了,心便被分散了,我只想好好经营这一株。”
后来,他就没有再讲话,上楼睡觉去。
那盆宝石玫瑰的故事,早被他忘到九霄云外,更不知道那所谓蓝色妖姬后边隐藏着个女人怎么样无果的期许……
好几年前的事,他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喝醉酒时,变的那样明晰,他乃至全都可以记的那时的细节,记的白贞脸上无法掩藏的失落跟难过。
一瞬时,全身冒起凉汗,等他醒过来时,人正躺熟稔的大**,这是萧家的独立私人公寓,他生活了20多年的地方。
身上黏腻的汗水,把衣服搞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他揭开薄被,伸出手把身上的衣物拉下来,光着身体,冲着卫生间走去。
凉水哗哗地冲身上的皮肤,溅起一层层水花,他的脑子愈发明晰起来。
脑中只想到了四个字,“宝石玫瑰”。
那株花。
那株花的来历,他不清楚,他只知道白贞特别钟爱那株花。
几年了,那株花被她照料的非常好,里边的“玫瑰”一蔟蔟一朵朵,长的非常旺盛,这多年,她只养了那一盆植物,后来关晓鹤回来,他们吵架,她从私人公寓里搬出去,也只带走了那盆植物。
他最终一回见着那盆植物,是今年情人节时,那样一盆茂盛的植物,枯萎,腐朽在花盆中,孤孤单单的被仍在何青家的窗台上。
他胸口一窒,猛的捏紧拳,关掉花洒,舀起浴巾裹在身上,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