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上挂着金属边框的眼,拧眉在翻看手中的文件。
他的目光太过锋锐,平常和他对视时,总是无形中给人压力,带上眼镜后,就非常好的减弱了这份强势,显的他斯文了好多,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禁、欲一样的美感。
冷湛看恩见时,非常用心,乃至没留意到白贞已出来了,直至鼻梁上的眼镜给人摘下来,他才反应过来。
白贞把眼挂到自己鼻子上,把他心口的文件合上,扔到边上,不开心说,“睡觉!”
冷湛弯起嘴角,转头在她脑门吻了下,“不看了,看你。”
白贞心中一阵柔情蜜意,唇线不受抑制的向上挑,她拿下眼镜,在冷湛面前晃了下,轻声说,“你不近视?”
就是刚才,她才发现他戴的是平光镜。
冷湛恩了声,接过来,收到屉子中,“防辐射的。”
“你看纸质的文件,防什么辐射?”
冷湛怔了下,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叹气,“习惯了。”
白贞没有忍住笑了,第一回发现,冷湛还有这样呆萌一面,越是相处,也可以发现他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这就好像在探寻宝藏,越接近真相,越让人兴奋,而冷湛,不仅叫人兴奋,还叫人无法自拔。
从领证到如今,不到两星期的时间中,经历大喜大悲,两人终究可以相拥着躺一块,白贞心中不知道有多庆幸,因为冷湛,她本来晦黯的人生从新燃起了炙烈的火焰,因为冷湛,她第一回体会到两情相悦,还是因为冷湛,她对将来,忽然充满浓厚的期许。
没离开医院前,白贞有千言万语,想跟他互诉衷肠,可真正有时间有空间,她反倒只想安沉静悄悄的和他待在一起,珍惜每一秒在一起的时光。
临睡前,白贞忽然想起一个事,她翻过身,面对着冷湛躺着。
他已合上了眼,因为伤口的缘故,只可以冲着不受伤的那面侧躺着,才可以保证不压制伤口,一晚一直维持这样子地睡姿,实际上非常难受,但冷湛从没抱怨过什么,他就这样沉静的躺着,他俊美刚劲的五官,染上三分柔和,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白贞的目光掠过他的眉,鼻子,唇,他脸上被玻璃划破的那些伤口已好的差不多了,蜕了疤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的肤色略微偏白些,一瞬时,就叫白贞又想到了那日的场景。
她凑过去,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轻声说,“我爱你。”
冷湛张开眼,里边溢满了笑容,质感的声音,略显幽沉地在耳旁传来,“我知道。”
他讲完,拍了下她的肩头,又说,“睡吧。”
白贞傻眼了,这就……完了?
对方已合上眼,一派预备睡觉的架势,白贞整个人全都不好了,她酝酿了这样久,厚着脸皮说了这样一句表白,他就来一句“知道了”?那天出事时,你不是表白的挺起劲么?如今就一句知道了?
她看着对方看了片刻,结果没多长时间,就感觉对方的呼吸变的绵长起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