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弹珠滚到一个太太的脚边，撞到高跟鞋跟上，弹起来打到她腿上。

“诶唷，这是什么啊。”

那个太太本能的叫了声，伸出手搓了搓腿弯，垂头就看到脚边的琉璃弹珠，她伸出手拣起来，说，“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厉芳眉心一皱，放下手中精巧的瓷杯，狭长的凤睛细微一咪，转头一看，就看到趴在二楼栅栏的间隙间，垂头往楼下看的小孩子。

他看到厉芳的眼神，脸上露出一点胆怯，眼却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太太手中的弹珠，看模样，应该是他不当心搞扔的。

厉芳从那个太太手中拿过弹珠，地看了眼，就丢完了边上的垃圾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谁知是哪个旮旯里来的。”

真真看着自己心爱的弹珠被这样扔进垃圾筐，小脸神态一变，也顾不上对厉芳的胆怯，蹬蹬从楼上跑下。

几个太太正说着，真真忽然跑过来，一把推倒垃圾筐，翻找着里边的弹珠。

翻出的垃圾，扔的满地都是，几个太太被这一通举止，搞的目瞠口呆，眼神中难掩嫌弃，蹙眉轻声说，“阿芳，这就是你老公那个领回的女儿生的女儿？”

厉芳紧抿着唇，没有讲话，看着真真找到弹珠，满脸欣喜的样子，伸出手捏住他藕白轻软的手腕，冷着脸说，“家中没教过你么，懂不懂礼貌？”

真真被吓一大跳，手臂被抓的生疼，但他不敢哭，红着眼看着厉芳，两眼中写满了恐惧。

厉芳只需一想起这是关晓鹤的女儿，只需一想到李文成干的这些龌龊事，造成她如今膝下无子的悲哀，就一阵火起。

她冷着脸，怒斥说，“你看卡你将这儿搞成什么样了，将地面上的东西全都拣起来！”

李家的事，在座的几个，或多或少全都知道些，他们私底下里也会议论，跟厉芳更熟一些的，最清楚李家这名私生女的来历，只是平常谁全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如今，厉芳这样子的做法，多少还是叫人有一些不赞同，到底这小孩才这样一些，能懂什么事？

有人就劝说，“小孩子全都这样子，淘气，长大就懂事了。”

厉芳神情冷淡说，“长大了再教育就晚了，我如今是为他好，省的以后长的和她妈一样，上不了台面。”

说着拉着真真，沉声说，“快些，把地面上的东西拣回去。”

真真瑟缩着小身子，屈身蹲在地上，把打翻的垃圾，一点一些拾起来扔到垃圾筐中。

几个太太全都不忍心看，也全都没有插嘴，厉芳看着看着，忽然有一些难受，就在真真拣地面上那些脏兮兮的果皮时，她轻缓推了真真下，轻声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