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八就是订的日,还有两天,原本今天萧文汉是要跟关晓鹤去试礼服,但昨天晚上间两人吵了架,他根本没有那兴致。
鲍玉娟一早起来,刚下楼,就见萧文汉坐客厅摆布那些盆栽,她怔了怔,边走来边问,“不是要去试礼服么?还待在家中?”
萧文汉眼中闪过一点不耐,低着脑袋,没有讲话。
鲍玉娟倒了杯水,走来,坐萧文汉身旁,轻声问,“又跟晓鹤吵架了?”
萧文汉拧眉,把手中的剪子放在桌上,抬起头说,“妈,订婚的日子能不能再推迟几天?”
鲍玉娟睁大眼,惊异说,“你一直不都想娶这女人么,如今你爸好不容易同意,你怎又……”她一顿,皱眉说,“文汉,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萧文汉没有讲话,鲍玉娟对他是挺宠的,但这份宠里裹挟些功利的意思,就叫他没法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
他站起身,拿起钥匙说,“我要出去趟。”
没有等鲍玉娟开口,他已大步离开。
鲍玉娟紧拧眉,心绪难安,老公的心思她摸不透,如今连儿子的心也摸不透,这一个一个究竟想干什么?
……
萧文汉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无声无息居然走到他跟白贞曾经的新房,保安还没有换,看到他的车,笑着打招呼,就给放行,萧文汉捏着车盘的手微僵了下,几秒后,开着车进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就是走到时,就掌控不住步伐。
他跟白贞结婚3年,1000多个日夜,而他待在这儿的时间,却连100天都没有,三个月前,白贞初次和他提出离婚起,就从这儿搬离了。
密码没换,萧文汉不知为什么,忽然舒口气,但等看清房子中,丝毫未动的景象,心又一沉,她居然从没回来过。
一个多月没进、住人的房子,忽然间好像衰老了十几年,好像四处全都是腐朽的气息,每走一步,全都觉的凉入骨质。
他记的以前每次回家,白贞不是坐沙发上等他回家,就是从厨房中出来,笑着说,“先休息一下吧,我好快就做好了。”
她尽心做的菜,每次,都要被他挖苦一番,直至看到她脸色颓白,他才快意地把那些饭菜扔进垃圾筐,潇洒离开。
那时,他总想着什么时候才可以和她离婚,那一张脸,他多看一眼都烦,现在愿望终究达成,他的心却空了。
他转过身,忽然看到饭桌上放着的一盒子胃药,动作忽然顿住。
某些他本以为自己从没在乎的场景,忽然在脑中裂开。
他记的新婚之夜,他把她遗弃在新房,次日再见时,她笑着看着他,说,“文汉,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不会那样轻巧放手,只需你一回头,就可以看到我,我乐意等你,一辈子都乐意。”
那时他是如何回答的呢,他说,“你愿意等,就等一辈子吧。”
他们最后还是离了婚。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想起这些,心中好像郁结莫大的怨气,发泻不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