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汉面色无比阴郁，抬手把手机砸玻璃上，伸出手捂住眼，四肢瘫软地靠驾驶座上。

……

白贞就像一缕游魂，沿天桥走了很长时间，直至走不动，才坐路旁，呆呆地看着广场上玩耍的小孩。

才放寒假，小孩玩心正旺，四处全是声笑语，白贞看着看着忽然想到肚子中还没成型的小孩。

她一紧拳头，伸出手轻缓碰触了下，而后像受惊似的，迅速收回，惟恐别人看出什么似的，做贼心虚的屈身，把自己肚子遮了下。

天色逐渐黯下，一天没有怎样进食，白贞肚子唱起空城曲儿，可她却一些胃口全都没，已陷入绝境的白氏，以及可能面临无期徒刑的白骏，还有躺病**生死未卜的白卫国，不管是哪个，她全都无颜面对。

鲍玉娟有一句说对了，她就是个扫把星，和她在一起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她缩到椅子上，把帽子挂脑袋上，只露出两颗眼，像个怯弱的小孩，看着这世界。

忽然，面前的光线被遮住，她动作一顿，仰起头，可是没有等她看清脸孔，一个大手伸来，钻到她帽下轻摸她的面庞。

白贞愣了愣，男人的手心粗糙又温暖，很像小时候爸爸的手，叫她留恋，她控制不住合上眼，轻缓在他手心噌了噌。

指头传来的轻软光滑让冷湛细微愣了愣，随后皱起眉，她体温高的有点不正常。

冷湛屈身，摘下她的帽，而后脱掉外衣，裹到她身上。

白贞贪婪地闻着男人大衣上好闻的烟香，抬起眼睛，目光晃了下，这才看清面前的男人。

“是你呀……”

女人的声音非常轻，像是感叹，却又像失望。

冷湛蹙了蹙眉，捱着她坐下，把女人抄在袖口中的手拿出，放在手心，学着以前她的模样，放在唇边呵了口气，使劲地帮她搓手。

男人的动作非常生疏，力气有些大，捏的白贞有些痛，可她顾不上痛，就是傻傻地看着男人，仿佛不认识似的。

直至他不自在地抬起头瞠她，白贞才动了下唇肉，轻声说，“好暖和。”

冷湛嘴边漾起笑容，继续帮她取暖。

白贞像个小孩，依偎在他的怀抱中，很长时间才小声说，“冷湛。”

“恩？”

男人发出个单音节，并没看女人。

白贞脸蛋绯红，目光有些茫然，在男人应了好半天后，才轻声说，“实际上，我挺喜欢你的。”

冷湛身子一僵，瞬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炸开，30年的生命里，他从不知道所谓的情和爱是什么，乃至，不知道，一个人常有的喜怒究竟是何样。

但如今，那些情绪，突然间仿佛和他只隔了层纱，白贞这句话，差点把那层纱一下子揭掉，叫向来自在的他，第一回产生了激动的情绪。

这样子的心灵震撼，乃至不逊色于那一夜在酒店中和她缠绵的悸动，他几近要沉浸在这种陌生的情绪中了。

冷湛紧攥住拳头，努力平复心跳，伸出手把她的下颌勾起，深吸气看着她的眼。

那对眼澄澈，茫然，就像个小孩，没一点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