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明,你赶紧联系酒吧的人问问有谁知道她的家人,叫他们赶快通知她的家人,我先去帮她缴费,然后我再去趟警察局跟警察说明一下情况。”
不等徐泽明表达什么感谢我就快速走向了收银台。缴完费后,我立马让医生赶紧继续治疗。随后我就去了警察局。
我跟警察说明情况之后,问能不能见一见韩锦,警察答应给我们见二十分钟。
我在拘留所里看到了不一样的韩锦。
双眼无神,头发蓬乱,脸上还有或长或短的划痕。
“阿明怎么样了。”这是韩锦的第一句话。
“他说,如果你真的要坐牢,他会一直等你出来。”我淡淡地说。
“呵,这件事因他而起,他当然这么说。”她露出了不屑地笑容。
“那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后悔抢了你男人?后悔跟他在一起?后悔杀了人?”
“你没有杀人。”对于她的冷嘲热讽我已经可以自动忽略了。
“是吗?看来那个婊子还死不了啊。”
“韩锦,说真的,你不需要把自己伪装的太强大。”
韩锦被我的话戳到了心坎。毕竟,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妹,那条血缘纽带是断不开的。
我看到韩锦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
那个一直高仰着头面对生活的韩锦,终于还是被生活打败了。看到她脸上的妆因为泪水而晕开了,我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没想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竟然是你在陪我。”她好像觉得自己很失败。
“你知道吗,姐,我从小就羡慕你,直到现在。”她直视着我的双眼说。
“我羡慕你有关心你的父母,羡慕你可以在舞台上这么自信地走秀,羡慕你这么年轻就找到了感情的归宿,羡慕你可以在被背叛之后还能活得这么精彩……”她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徐泽明,但是当我知道他为了逃避现实而开始日夜买醉的时候,我真的很看不起他。直到我发现他在酒吧里彻夜未归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坨烂泥。”
没想到韩锦这么快就把徐泽明看的这么透彻。看来还是我自己的眼光问题。
“听到你说他会一直在外面等我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感动,只是觉得很好笑。为什么我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毁了自己的一生,我才二十三岁啊。”说着,韩锦又哭了。
我正准备开口,徐泽明打过来了。警察也说时间到了,就把韩锦带走了。
“姐,谢谢你。”这是我听到的韩锦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立马接了电话。
徐泽明说她的父母听到她受了重伤进医院了立马就挂电话了,但随后他们又打回来说叫我待在医院别走,他们在过来的路上。
原来是警察通知他们说他们的女儿是被人砸成重伤的,他们为了要一笔赔偿金才愿意出面的。自从他们的女儿进了酒吧干这行之后,他们就跟她断绝了关系。
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发现除了伤者的父母,还有徐泽明的母亲刘美玲和继父明雷锋。看着徐泽明耷拉着的脑袋,我知道肯定是被刘美玲训了一顿。
徐泽明的继父向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我便叫了他一声:“伯父。”
徐泽明的继父算是个慈悲为怀的人,但也正因为这样而被刘美玲管的死死的,不管是在家里的大小事还是财产上,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纵使我和刘美玲有再多的深仇大恨,我也还是礼貌性地喊了她一声:“阿姨。”
她草草地点了点头。或许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跨过我们之间的隔阂来面对我。
“现在伤者的情况稳定了吗?”
“她爸妈签了字之后,手术就进行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情况。”徐泽明无奈地说。
“韩锦怎么样,她还好吗?”徐泽明又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
“你觉得她可能会好吗?”我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韩锦的那番话还回**在我耳边。
“也是,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叮——”一声,打破了走廊上的沉默。
手术室的灯灭了。
徐泽明立马走了过去,询问伤者的情况。
医生的话清楚地回**在走廊里——
“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病人头部的伤口太大而导致有玻璃碎片掉落在里面,能取出来的我们已经取出来了,但是还是有太细碎的玻璃碎片残留在头部里面。如果病人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清醒过来的话,那么她就度过了危险期,否则,她就可能变成植物人。”
医生说完之后,走廊又恢复了之前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已经把病人送到重症监护室了,有想进去看望的家属要注意一次最多只能进两个,时间不要超过五分钟。”护士的一番话结束后,走廊又是一片沉寂。
她至亲的人都无动于衷,更何况我们这些跟她没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