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大家各自就坐。

毛平一脸焦急地看向姜老太医，“太祖，请您当着大家的面告诉晚辈，我爹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姜老太医冲他笑了笑却没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衣尘玄，笑道：“小友觉得呢？”

衣尘玄拱了拱手，“前辈，晚辈第一次来毛府为老先生看病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老先生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现在已经无力回天，想保命只能用珍贵药材吊着，别无他法。”

“不瞒前辈，当时晚辈想到人参鹿茸那些药材的时候，也想过老先生会不会虚不受补，毕竟年纪大了，很多药材的药力很非常强，偶然接触的老人可能会吃不消，我……”

“好啊你个庸医——！”

没等衣尘玄的话说完，毛平已经按耐不住直接破口大骂，“诸位都听见了吧！这个庸医明知道我爹会虚不受补还硬要他吃那些大补药，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你才草菅人命！”明欢怒气冲冲地开口：“我家主子明明是为了老先生好，当时你爹的情况只能用人参吊着命，如果是按照年份采买的人参绝对不会有问题。是你——是你贪图便宜买了假的人参，这才导致老先生中毒而死！是你！！！”

毛平早就看明欢不顺眼了，昨天在春日宴就顶撞他，今天又顶撞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你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把他拉下去！等今天的事了，小爷我要带着他去宫里告御状！”

毛府的下人作势就要上来带走明欢，明欢并不怕，他挡在衣尘玄面前，冷笑着开口：“不承认自己害死亲爹就恼羞成怒？真当我医脉的人都好欺负么？好！今天我就跟你走一趟，我就不信皇上会……”

“明欢。”衣尘玄冷冷地唤了一声明欢的名字，异常的语气成功让他闭了嘴。

衣尘玄随后看向姜老太医，微微一笑继续道：“晚辈的下人不懂事，还请前辈原谅。”

姜老太医笑了笑，衣尘玄又说：“那晚辈便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了……的确，当时晚辈也有担心毛老先生会吃不消，可当时老先生的情况很危险，只能用最有效的办法才能帮他熬过那一关。”

“嗯，的确。”姜老太医捋了捋胡子，轻声说道：“正所谓以毒攻毒，老夫大概明白小友你当时的想法。”

衣尘玄看着姜老太医，后者喝了口茶又开口道：“不过，方才小友查验毛先生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毛先生的脉象已经尽断，想来生前的时候全身经脉就已经逆行倒施，老夫曾经看过小友你开的药方，那些药单独配着人参服用都没问题，但有些药是有服用禁忌的……

“比如人参与藜芦同食，而且是大量的服用，小友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衣尘玄一愣，“藜芦？晚辈不曾开过藜芦。”

这下轮到姜老太医愣住，“你不曾开过藜芦？可老夫清清楚楚的记得，你开的药方中有这味药……”

说着，姜老太医看向脸色有些骤变的毛平，“毛公子，可否请你让人将令尊生前服用过的药方拿来？”

毛平迟疑了一瞬才点点头，随手招呼旁边的随从去拿药方，但随从刚走两步又被毛平叫住。

“太祖，晚辈刚想起来我爹生前那些药方都被我锁在书房了，还请您等等，晚辈这就去拿……”

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毛平不太对劲，但他们没证据也没法质疑什么，只等药方拿来后就能真相大白。

可是等啊等，众人等了小半个时辰都没见毛平回来，大家的心思渐渐又活跃起来了。

人不见了。

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