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部分的红纸画符,都是用来请神、招财,与阴物打交道。
当然,也有极少数是用来做别的,只是那种法门,寻常人一辈子也遇不到。
很快,盛莲梅拿了一件王展鹏生前常穿的衬衫,以及一把锋利的裁缝剪刀,走了出来。
她将衣物和剪刀递给我。
我没有接那件衣服,目光落在剪刀上,转而对她说道:“你会剪小人吗?”
“啊?”
盛莲梅明显愣住了,不解地问:“什么……剪小人?”
“用这件衣服,剪出一个小人的轮廓,有头,有手,有脚便可。”
盛莲梅迟疑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应该……会!但不知道是不是您要的那种。”
“剪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
“剪的时候,心里想着你丈夫的模样。”
我并未见过王展鹏,若由我来剪,终究是差了那份神韵。
而王展鹏活在盛莲梅的心里,由她来剪,形神最是贴切。
盛莲梅点头应下,拿起剪刀,一丝不苟地裁剪起来。
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片刻后,一个巴掌大的小布人便已成形。
她将小布人递给我:“盛先生,您看,是这样吗?”
我接过布人,入手微沉,针脚细密,轮廓清晰,有手有脚有脑袋,做工远超我的预期。
“很好,就是这样。”
我话锋一转。
“盛小姐,借你中指一用。”
盛莲梅又是一怔,但这次她没有多问,只是犹豫着将自己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根寸许长的银针,针尖在烛火上燎过,泛着幽冷的微光。
“可能会有点疼。”
话音未落,我捏住她的中指,银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飞快地刺破了指尖。
“啊!”
盛莲梅惊呼一声,本能地想缩手。
我没有松开,而是沉声道:“滴血,三滴,落在布人心口。”
盛莲梅虽然不解,但看到我严肃的神情,还是强忍着不适,将指尖的血珠精准地滴在了小布人的胸口位置。
殷红的血珠迅速渗入布料,仿佛为这小人注入了某种生命力。
三滴血尽,我才松开她的手,递过去一张纸巾。
“抱歉,盛小姐。此法需至亲之血为引,方能灵验。事急从权,多有得罪。”
我的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喙的专业。
“没……没事。”
盛莲梅看着自己指尖的红点,低下了头,脸颊微微泛红,“我只是……没准备好。”
“好了。”
我将所有法器一一摆好,对吴胖子和盛莲梅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离亥时还有一个时辰,养精蓄锐。”
“今晚,或许不会太平静。”
……
晚上十点半,我们三人驱车来到了超市门口。
夜色如墨,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冰冷的雨丝。
超市早已打烊,平日里还算热闹的街道,此刻在雨幕的笼罩下,显得空旷而死寂,连路灯的光都透着一股寒意。
十一点一到,街上最后一丝人气也消失了。
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对吴胖子低语。
“东西,拿出来。”
吴胖子立刻将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刀头肉等物一一取出。
我取出一只盛着刀头肉的粗瓷大碗,两根白蜡,三只酒杯,四炷长香,走到了巷子口,也就是那木匠做法的地方。
我将刀头肉与三杯烈酒摆在地上。
“啪!”
火柴划亮,我点燃两根白蜡,幽幽的火光在风雨中摇曳,映得周围的影子如同鬼魅。
接着,我引燃四炷香,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仿佛能穿透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