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你阿姐只比你大三岁,还是个姑娘家,整日里往你这跑也不和礼数,今日皇兄教你,下次再来时,给你带几本书,你平日里多看看,可比旁人指导更有用处。”
因着先前十几年的囚禁,华池身形瘦弱,看上去还带着几分幼态,此刻坐在华遥身边,倒更像是父子。
华遥动手摆着棋子,随后开口和华池讲解。
“你看,此刻的白子已经被包围,没有活路了,所以在下棋的时候,一定要时刻留意着棋局的变化。不仅仅是棋局,人也是一样。每个人都会接触到不熟悉的人,而人的善恶不会像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样显而易见,所以,更要事事留意,不能让自己陷入险境才是。”
这一番借着棋理传授处世之道的方式,也实在是让薛晗佩服,她本以为,华遥会做的更直接一些,比如暗中派人保护,或是替换掉可疑的下人。
但这些只是外力保护,都比不上华池自己小心些来得好。
大抵是太久没有听过这些,薛晗硬是坐在两人对面听了许久。
华遥的声音颇有磁性,贵气之中带着几分温柔,伴着北方人独有的好听语调,听得薛晗有些昏昏欲睡。
就坐在对面的华遥自是注意到这一点,及时挪了位置坐到薛晗身侧,伸手扶住薛晗摇摇摆摆的头,察觉到她比常人略低一些的体温。
谁知薛晗下一刻便顺手直接拧了华遥的手臂,将他按倒在地。
华遥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肩膀正撞在殿侧的铸铜烛台底座上,吃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华池也急急起身喊道。
“阿姐,别动手,是皇兄!”
待到薛晗彻底清醒过来,才一脸歉意的扶起华遥。
“抱歉,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有人暗算……磕哪了,我帮你看看。”
华遥本觉得在一个大姑娘面前衣衫半褪的不合适,随后才想到,先前在她闺房里都住了许多天,那时伤在胸口,该看见的,她早就看完了吧?
两人来到偏殿,华遥褪下肩头衣衫,薛晗这才看见那正在渗血的一个直角伤口,忍不住再次开口道歉。
“是我警惕心太强了,人都没看清就直接动手,又给你平添一场无妄之灾。”
比起受伤,华遥更在意的是,薛晗一个大小姐,是为何如此警惕的。她已经警惕到如此地步,还是被暗算到险些丧命。
她所处的薛家,难不成是比皇宫内还要水深火热吗?
相似的处境以及好奇心,促使着华遥想要去探究薛晗身上的秘密,此次,正是个好机会。
华遥试探性的抬手,却因为肩膀处的伤口有些艰难,手臂也是轻轻.颤抖着。下一刻,华遥看向薛晗,沉声开口。
“明日就是祭天大典,我和父皇都得出现在臣民面前,我这手臂抬起都有些费力,该如何给众人分河水?”
薛晗垂眸思索着,华遥却是忽然开口。
“有了,你扮做内侍跟在我身边,帮我拿些东西,分水时,我单手动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