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艾明义没少哭泣,因为对女儿的愧疚,也因为他自己的懦弱,这个响当当的男儿,不管有任何事情,都是一个人在扛,从来不会轻易诉说,更不会落泪。
可是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女儿的愿望,继女的卑劣,还有妻子的谎言,一件件一桩桩,像是磨盘一样,将他强行压在上面,不停的碾压,无法翻身。
他懊悔,更痛恨,恨他不该瞎了眼遇上这么一对母女,不该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害了自己的女儿,他甚至想,当初在妻子死后,他如果没有遇到史小晴,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史小晴,儿子的命谁来救,如果不找史小晴,儿子不会活到现在,他没有办法,人生就是如此,世事无常,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你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坏事可能是好事的开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的起源。
红肿着眼眶,艾明义佝偻着背,望着满眼的繁华,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老人,他无处可去,无家可回,漫无目的走了几圈,去了老李饭店。
如今背了行李单独住了出来,他一个人无处可去,老李饭店便成了他的常住之地,在这里,不仅仅有老李这个铁哥们,还有当初难忘的记忆,这是艾米多妈妈活着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这儿有他们一家人最开心的记忆,无法忘怀,每次来到这里,他总会觉得,艾米多妈妈没有走,她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着,鼓励着,保佑着孩子们。
艾明义一进门,老李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一个大男人,眼睛肿成了猴屁股,老李当时就笑了,“我说这是怎么了,不写歌词了,转行当演员演戏去了,这哭戏的妆画的很逼真啊。”
两个人平日里开玩笑惯了,艾明义也没介意,但他这会可没心情开玩笑,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哪那么多废话,拿个杯子。”
“哎呦,你可以啊,自己弄了瓶酒喝,我不是记得你好像不喝酒嘛。”
“怎么,你这不卖酒,还不行我在别的地买?”
“行行行,你随便,怎么高兴怎么来,来,杯子,满上,我也倒一杯。”
艾明义去抢酒瓶,“这是我买的酒,要喝自己买去。”
老李乐了,“得了吧,吃了我这么多年溜酥膏,一杯酒都舍不得给我喝,什么人啊你这。”
艾明义脸色一塌,不再说话,他心里清楚,老李这是要陪着他喝两杯,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世事炎凉,自己用心对待的妻子和继女,恨不得将他踹进坑里,再填上两把土埋掉,他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女儿女儿不原谅他,儿子儿子他救不起来,有时候想想,还不如一走了之来的痛快。
连着几杯下了肚,艾明义脑子已经发飘,他平时滴酒不沾的人,能连着喝几杯,已经算是海量,看着眼前两个脑袋大小的老李,大着舌头说了起来,“我,我告诉你,你啊,我被,被卖,卖了,哈哈哈,卖了。”
“谁卖你啊?谁能卖的动你啊?你这么大的腕。”老李打趣,他的酒量不错,常喝白酒的人,这点马尿,对他而言,赛格牙缝罢了。
艾明义从酒桌上挣扎起来,脸涨得通红,摆摆手,“我女儿,哈哈,心歌,心歌啊。”
老李听明白了,合着是林心歌这个继女做了什么对不起艾明义的事情,想到这两天红火在街头巷尾的歌曲,老李明白过来,问,“你是说,林心歌这丫头,把你写的歌给拿走了,没经过你同意?”
“不知道啊,啊,瞒着我。”艾明义说着,就哭了起来。
老李也不再问下去,看着他哭闹的样子,像是喝醉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干脆打了史小晴的电话,让她把老公接回家。
史小晴看到醉成一团的老公,气不打一处来,不但卷了铺盖离家出走,如今还玩起了醉酒的把戏。
本想丢下不管,可是转身走到门口,想到他一个人万一有什么没有人知道,心里又觉得不忍,回转过身来,在老李的帮助下,一起将艾明义缠了起来,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