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做的都做完了,没有杀了他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如果她识趣的话就该老实一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要死可就是自找的了!
晴儿往大牢里送了一碗红花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丫头竟然是这样的倔强,自己真是搞不懂她为什么,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看着手下远去的背影,想起晴儿之前和她不合的时候的样子,还有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和头领告诉自己的那个诅咒,沈月华的心砰砰砰的直跳,虽然自己身为太后但是也无法更改他人说出的话,无法要求他人收回去,可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
当年自己在做嫔妃的时候为了登上现在这个位置又没少做什么黑心的事情,比如给他人的饭食里面下药,为了铲除竞争对手而让他人无法生育,甚至是隐秘的害过他人的皇子,可是同样的作为一个母亲她对自己的孩子也是非常疼爱的,这种痛苦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一定要尽力保护她安全的生下孩子。
宇文左宁的那一张脸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想起那个可怕的诅咒她就感到如坐针毡,做了太后之后她也是经常偷懒看看佛经的,自然也知道因果报应这一类的说法,尽管她并不是全部都相信,但是所谓的防微杜渐,接触了她自然不得不多想一些,越想就会越觉得可怕,难道是自己错了吗?
不过仅仅是一个念头闪过她便很快否定了,身为一个宫女做出如此逾越的事情来如果不能给她点教训的话宫里岂不是没有王法了,好不容易离宫了自己自然是要好好整顿一下的,只是这样的结果她也没有想到。
她可没说过要马上就结束她的性命。
“不不不,不怪哀家!”此时她也是越想越害怕,使劲的摇了摇头双手合十:“佛祖,请你保佑我的女儿平安快乐……”
当然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
黑夜中,慈宁宫依旧亮着蜡烛,当然沈月华做这样的事也不想被太多的人知晓,包括自己的皇儿。
因为这是她和穆青云之间各取所需的交易,她是想维护皇室的尊严,而他是想找回宇文左宁,太后也知道四王爷对于社稷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他发傻爱上一个宫女非要私奔的话,现在的情况,所有的都没有!
所以也不能全怪她啊。
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出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他人,此时,就在离慈宁宫不远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面,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所站的地方,摇着头望了望慈宁宫叹息一声。
皇宫之中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看似是铜墙铁壁其实却也危机四伏,太后和公主能做到的事情,宇文左赫也一样能做到,而此时他没过多久就已经知道了额娘和皇姐做过的事情,虽是痛惜万分但也已是无能为力。
“你们都是做什么啊,为什么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养心殿里,皇上正凶巴巴的瞪着眼睛训斥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小太监缩头缩脑的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说道:“皇上息怒啊,奴才不知道四王爷会中途折返回去,而且奴才找到地方的时候已经都晚了,王爷已经被太后抓到了……”
“你……”看着他的样子宇文左赫险些将手边的奏折砸到他的头上:“下去吧!”平静了好一会他才稳定住,这下事情可麻烦大了,萨仁死了,四弟可怎么活,也难怪他会如此之失态,想当初自己是去皇后的时候也不见得会比他好到哪里去,何况他所受的苦可比自己多得多,自己好歹还留下一个儿子,可是他呢,什么都没有了,萨仁还生生被逼的跳崖自尽,如果换成了自己只怕会比他更难受。
“来人啊,找太医去看诊,谁敢拦着就是和朕作对!”额娘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什么面子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萨仁是什么样的态度,现在她也知道怕了,想必不会阻拦自己,反正都已心知肚明,两人又是母子关系,他就不信这一次对方不肯为了自己为了皇姐做一次让步,这回谁也阻止不了他,他一定要去做!
听完密报之后宇文左赫猛然坐回椅子上,将手上的一串佛珠狠狠地摔在地下,这下好了吧,如果四弟或者皇姐之中任何一个人出现了岔子,他倒是想要看看母亲会自责成什么样。
自己比起母亲还是棋差一招,他没想到母亲会一点余地都不肯留,即便是有金牌也没能保护得了萨仁的命。
他对不起四弟对不起萨仁更对不起皇后啊,处处被他人抢先,这样的滋味简直是太难受了!
现在唯一能补救的也就只有四弟一个人了,可是他没了萨仁,自己又能怎么安慰的了他?
想到这里,宇文左赫一筹莫展的狠狠将桌案上的所有奏折都扫落在地下:“该死!”
他算什么,承诺全都变成空谈了,自己放出去的人最后还得要被抓了回来,那自己算什么,哪个皇帝像他这样窝囊?
夜,越来越深,看似平静的皇宫危机四伏,所有的人各怀心事,宇文左赫的脑子乱如牛毛,干脆不胜其烦的蒙头就睡。
而谁也不知道此时最为不安的是长公主府里的宇文洛晴,因为她睡一会就会被无端端的吓醒,一闭眼睛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给萨仁在大牢里送藏红花时候的那个可怕的场景,虽然躺下很久了却没有真正的安生过,精神一直都是高度紧张的状态,耳朵里像是出现了幻听一样的,不停地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公主,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萨仁求你了!”
“啊——”终于,她梦见了一身是血的萨仁抓了自己一把,同时惊叫一声坐了起来,身子一沉好像狠狠地摔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