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宇文左宁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萨仁依旧紧紧地闭着双眼,而他们身下的床铺是一张很简陋的草席,床板硬的有些搁腰,头顶上是一个木质的房顶,从刚下过雨的窗子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房檐,露出的一些草甸准确的说明了顶上是用茅草铺就而成的。
这是哪里?
他挣扎着起身看见身边的墙角摆着一筐砍柴用的镰刀和锄地用的锄头,环顾四周,屋里几乎是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不过同时他也知道现在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萨仁,萨仁醒醒啊,醒醒,我是左宁,你不能死啊……”他跌跌撞撞的爬下床边感到身上还是没有多大的力气,脚脖子一疼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的直接摔在地下。
“哎,你这是做什么,刚吃了药不能动,你的身子还很弱要休息一天才行!”四王爷看着小**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子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却被一个卷着裤管的柴夫打扮的人一把推门进来扶住了。
柴夫一转头看到他手指得那名女子,神情顿了一下,宇文左宁心里一紧摇摇晃晃的扶着他的胳膊追问道:“她呢,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不要告诉我她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捕捉到眼前人的神情变化之后四王爷有些无法克制自己,之前萨仁和自己说的话他可都还记得,他可是刚刚想通,老天不至于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吧,每次他以为就要柳暗花明的时候就总是要出现一些意外,难道两个人真的不适合或是不能在一起吗?假如她真的就此扔下自己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不需要人找自己就会回到宫里面,先把自己孩子的命找公主讨要回来,再自尽了去找他们母女两个好一家团圆。
看到身边的人如此之激动,柴夫叹着气将他扶回到了**:“你啊,要是再晚一点也可就真的没救了,我自己也经常采些草药来治伤,可惜咬你的是一条毒蛇,要不是这姑娘帮你吸了一部分的蛇毒,你早就撑不到现在了,现在我也只能是暂时找些药先护住她的心脉,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眼前人的话将事情越说越严重,直到看着他端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宇文左宁才知道这下事情是真的严重了,看来自己真的不该听皇兄的话绕路来到这里,不仅要害得她受冻还害得自己被蛇咬,不仅如此还害得萨仁现在生死未卜。
他一边笑着一边看着眼前这个景象,这个自以为是好主意而酿成的苦果,再想想萨仁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她永远是那么爱说爱笑的样子,这回倒是自己傻了,若是能早一些问明白她的想法离开这里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我要她活着,我要带她回家……”失魂落魄的四王爷傻笑着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怎么的便说出了这样的话,当床边的人将药水完全喂进了她的嘴里之后将一床不起眼的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求我没用,你啊,还是等等看天意到底如何吧!”
柴夫看着双眼紧闭的女子和面前这个因为过度紧张而已经不会好好说话的男人,摇了摇头,自己走路不当心,在这深山里面走到树林里,又下了雨怎么可能不危险,现在出事了吧,自己又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仙怎么可能什么要求都可以完全保证没有问题?
看着他的一身装扮就不像是这里的人。
“你的马儿我给你暂时养着,这几天我看你还是好好照顾她吧,她的身子本来就弱,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外乡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真是的……”
只听门口“嘎吱”一声过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四王爷这时才想起萨仁本就是跟着自己一路逃到这里的,对方不知道,难道自己也不知道吗?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身上的伤刚好一点点,自己怎么就能够这样的不小心呢,连一个外人都能一眼看破的问题,他竟然忘了注意。
是他害苦了萨仁,现在还要让她躺在这里替自己承担痛苦,如果她没有帮自己的话,躺在**的就是自己而不是她啊,或许现在自己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而不是还能睁开眼睛看着她。
生活一次次的和自己开着玩笑,这回是想要用夺走她来作为对自己的终极惩罚吗?留他一个人独活在世上,没有爱人,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有意义吗?
他的眼泪滴在萨仁的额头之上,紧紧地握着萨仁的手掌,看见她右手腕内侧的那只蝴蝶红得像血一样的颜色,将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醒醒,你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醒醒啊,我该死怎么没有早一点想明白你的话,害的你成这个样子,萨仁,遇到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现在证明是我的存在把你给害了……”他拿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打,悔恨交加却也没有办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实了,想想昔日在宫里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被关在大牢里憧憬着出宫以后的快活日子,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才几天就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早知这样他倒还不如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或者孩子就可以能够保得住,也许这所有一切的一切就不会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气愤,悲哀的趴在萨仁的身上脸色突然就变了:“宇文洛晴,如果她就此丢了性命的话,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