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
她没有去看。
相比于大半夜去室友的床前看别人是不是有问题,不如先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看到的每个室友都变成了数据。
虞渺忧心忡忡地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心道自己该抽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明天就去,不要害怕治疗!
虞渺挣扎着困意,在睡前给自己在附近的医院挂号公众号上,挂了个号。
……
又是一夜梦中的仓皇逃窜,被手机的静音震动嗡鸣唤醒时,虞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种熟悉的疲惫。
她垂头去看自己手背上的划痕,那是昨晚画画时不小心被纸割破的。当时她还用卫生纸擦了,现在那里什么痕迹也没有,只有床头的塑料袋里,最上层的纸巾上,有星星点点的鲜红。
这大概是虞渺从小到大唯一异于常人的一点:她的自愈能力特别好。
这点治愈方面的特殊,也只不过稍强于普通人,况且——虞渺曾经因为这恢复快的体质吃尽了苦头,她不认为这是一种幸运。
虞渺自认,她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若说亏心事,也没有做过,她想不通,平静了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为何最近接二连三地遭遇不顺。
算了,先把期末渡过再说。
虞渺翻身起床,洗漱后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门了,她今天得先去医院。
*
检查结果不出意料,是幻觉。
医生建议她放松心情,不要太过紧张,不要太在意学业,毕竟身体才是第一重要的。
“可以多出去散散步,和朋友聊聊天。”医生表示她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只要好好调整心态,就能重新回归正常生活。
于是虞渺拿着几盒药和一堆单子从医院出来,一边走还清点着是不是差了什么发票,毕竟,她还需要用发票去校医院报销。
风刮过来,把发票单子吹得哗啦哗啦响,正好清点完的虞渺把发票都折好放进袋子里,瞥见细碎的白色出现在塑料袋上。
再抬头,已经是漫天的雪粒了。大概是空气中的湿气终于攒够,京市的第一场雪,竟然在此时落下。
虞渺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一直期盼的雪终于落下,还是担心自己没有带伞,被打湿头发也很麻烦。
坐公交回去吧。
虞渺这样想着,也走到站牌下等车。
裤袋里,连续震动的手机提醒着虞渺,电话来了。
虞渺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来电地点是京市,便接通,“喂?”
“你个死丫头是死外面了?还不回家?快过年……”
啪嗒。
虞渺冷着脸挂了电话,心情不好到了极点。
她应该注意点的,陌生号码,无论地点是不是老家,都尽量不要接。
光杆子站牌挡不住雪,虞渺拧着袋子,愣了一会儿,漫天的飞雪都落在头上、衣服上。
几片落尽脖子里的凉唤醒了她,虞渺正要带上羽绒服帽子,面前突兀的出现一把极宽极大的黑色的伞。
这伞,挡了风雪,也遮了光亮。
“虞渺。”男人的声音低沉,听在她耳朵里却像是恶鬼:“这个世界就要完了。末日就要来了。”